不多时,从那扇被掩好的琉璃窗跃入,一身天青色长衫的楚洛定定立于她眼前,那倾长的身姿,映衬着他清贵的气质。
说不清他眼中那薄薄的一层水色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此刻他内心有被掩饰过的挣扎。
她想,火未必是他纵人放的,但是放火的人,他却知道是谁。
只是被他这么出口一问,初见他时荡漾心底的美好顷刻破灭,只剩下想距他于门外的冲动。
遂冷淡道:“如果你怀疑我怀疑你,那么你我便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如果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我唐怡,没功夫与你继续纠缠。”
“你还在为倩儿的事,与我置气?”
楚洛眸子深邃,很难见底,但语气里透露出来对楚倩的维护,还是很明显的维护。
置气?
她可从不觉得那是在置气,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就算他仍旧没有发现她生气的,只是他对楚倩的称呼而已,她亦从未想过要在楚倩的事上与他置气到底。
遂更加冷硬道:“境由心生,看来,你终归是不若我信任你般信任我,既如此,你我真就没什么可谈了。门在距离你东南方五步的位子,不送!”
“心台!”闻言,楚洛突然一声低吼,大步窜过来,修长指节抓住她胳膊,那力道生硬,不留余地。
望住那如墨的双眼,心尖头有什么一点点的刺痛着,冷冷笑过,将目光最终投向已有些麻木的手臂:“你几时这般凶狠,连我也想杀了灭口吗?还是说,你想帮她,宁可舍弃我?”
“你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些过分,楚洛松了手,却又握住她双肩,逼迫着她与他对视:“难道你我之间,就真的跨不过这一道坎吗?心台,她在我生命里存在了十多年,我承认,我不爱她,却对她有情。可那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亲情,等同于手足的亲情,仅此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我些时间呢?”
是她不给他时间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是他发了疯一样让她立马接受他要娶她青梅的事。
心口发凉,说话的声音她自己都觉得冷彻肌骨:“你今日来这里,不就是想告诉我谁才是凶手嘛,说吧,我洗耳恭听!”
闻言,楚洛彻底松了手,很无奈的转身,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萎靡瘫软,他挪动步子到门口,出门那一刹回过身来,盯着她,目光沉稳,寒意很重。
末了,没留一句话,帮她合上了门。
呵……
她就知道,他会离开。
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在他眼神里读出了挣扎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今日的相见,一定会不欢而散。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绕不开楚倩。
不是她绕不开,而是他有意无意的又绕了回来。
女人心,海底针。
既然是针,那么心尖便等同针尖。
针尖那么小,她的心,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