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看一眼,确定没人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毕竟这是在北羌,四殿下是冒名顶替的宸王,这事万不能被这边的人给知晓了。
若是如此,后果不堪设想,尤其是对于那件事!
闻听此言,屋里总算是有了些响动,可里头的人并没有来开门,楚老将军眉心一沉,耐心才不多用光了,索性直接推门进去。
只是他将屋子里寻了个遍,可哪里有楚倩的半点影子?
楚老将军走到床边,见床上被褥压根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下一紧,看来,昨夜这丫头压根就没有回来。
心里那股子火气越发大了。
这还了得,婚都未成,哪里能直接住一起去?
糊涂,真是糊涂!
楚老将军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甩手就大步出了门。
他先是回了自己的屋,再出来时已换了一身行头,出门时,他叫了两名护卫,气势汹汹的出了驿馆。
驿馆的屋顶上。
楚倩一手撑着屋脊,一手扣着酒坛,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时而浑浊,时而清明。
见那乔装改扮的三人消失在门口,楚倩半勾了唇,苦苦一笑:“父亲,你是以为女儿就那般不知廉耻,死赖着四哥不放吗?女儿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克制,知道他身上系有图夕命脉……”
“哈……女儿就是心里苦,为什么他变了?这才半年不到,他就变了……明明上次我来北羌时,他对我还很好……他还让我抱……虽然是我强迫的,可那又怎样?……那时候,好歹他看我的眼神是暖的……可现在呢?他凶我,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都是冷的,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就像是一块冰一样……”
“我想帮他杀了所以挡着他路的人,还有那个叫唐什么台的,可吴叔却说我谁的可以杀,唯独那人不行……父亲,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杀他?难道就因为他间接让四哥拿到了半面兵符?可这功劳不是他的,是洛四哥他自己挣来的……他用真本事挣来的和他唐什么台有什么关系?”
“……他那么歹毒,心思又沉,不仅让四哥与我兵戎相见,还让四哥中了那样厉害古怪的毒……他本来就罪该万死……凭什么四哥不让我杀他?啊?凭什么啊?”
“父亲,女儿真的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女儿这里疼,这里好疼啊!他让我走,让吴叔绑我走,就因为我说了那个什么唐什么台……父亲你说,四哥他是不是喜欢上他……他长的那么阴柔,根本都不像个男人……”
“父亲你知道吗?十一年了,那个人都走了十一年了啊!可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啊?我那么小心的陪在他身边,那么努力的扮演着那个人的角色,我都那么努力了,可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她?她不在了啊……她早就不在了……可为什么我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个死人?
“四哥总是那么疏远我,对我总是那么冷淡……十一年了,一个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可他的心怎么就一直那么冷呢?”
“女儿知道,他身负重任,不可以如女儿这般任性,这些事比起家国大事,压根不算什么。可是女儿就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他,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想陪在他身边,想好好守护着他,帮那个人照顾他,难道这样也不被允许吗?”
楚倩提起酒坛,一口气喝下许多,然后将脑袋深埋在双臂之间,痛哭不已!
而她身后,一身天青色长衫的楚洛,不知何时已定定站在了那里,如一尊高贵典雅的雕像,不动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