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还耍起赖皮来了?
可这比女子还娇媚的声音确实让她有一丝丝的不忍,“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上京,乾天殿。
“……那就定于下月十五,让他二人完婚,众卿家觉得如何?”九层玉阶之上的帝王,目寒神恻,问完话后,搭在龙椅之上的起了丝丝皱纹的手一张一合。
仿若扑捉猎物的猛虎,只待猎物露陷,便可收势。
殿中百官勘不破帝王心思,不敢妄下断言,便只能左顾右盼,与同行者商量。有堂中老者,审时度势,安分的不发一语。纹丝不动,纵泰山压于顶,亦不惧不怕!
唯有些初入朝堂不久的愣头青,议论纷纷,吓得曾保举他入朝的大夫们挤眉弄眼,盼着他闭口不言。怎料那些个越议论越是厉害,弄得大夫们提心吊胆却又不敢言说。
帝王见此状况,不由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目光投放到大殿之中最前面站着的两人,太子千辰靖、六王千辰灏的身上,“老六,对这个时间,你有何看法?”
千辰灏从自己的位置上跨前一步,落在大殿中央,“回禀父皇,两国联姻乃大事,又事关七弟幸福,儿臣不敢妄言!”
帝王眸光一厉,“不要与朕打太极!”
千辰灏浑身一震,“儿臣知错。”
“知错就把你想说的大胆讲出来。”
“是。”千辰灏一咬牙,“儿臣认为,下月十五便迎娶郡主,实在仓促。西楚因战败而意欲联姻,历代不乏此例。可因与我军僵持不下,并非惧我北羌而来联姻,这里头多少是畏惧,多少是假意降服,短短数日,未必看得清。何况他们想攀附的还是我朝宸王……”
帝王闻言,眸子里的光越发的犀利了,他重重看了千辰灏一眼,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看向太子千辰靖,“太子,你觉得呢?”
千辰灏一怔,压下剩下的那些话:“先不论宸王当年是否与西楚四子楚洛有过命之交,才冒着舍弃一切的风险送他回国。单凭这一点,西楚与宸王联姻,就有问题。如若宸王有心为当年的错悔改,定不会娶郡主。若宸王意志未改,此二人联姻,只怕北羌的天下,就不太平了。毕竟一个是心怀怨恨的战神,一个是欲吞北羌的巾帼英雄。强强联手,内忧外患,再强大的北羌也抵不住这两只引入内里的虎狼摧残。”
帝王眸光晦暗,看不出情绪,千辰灏只能将话咽回肚子。
闻言,千辰靖出列,与垂下头不语的千辰灏并肩而站,“回禀父皇,儿臣不赞同六弟所言,六弟言语,无一不在危言耸听。纵是西楚假意降服,心怀不轨,难道七弟就真能如她所愿?就算郡主是西楚女将,可毕竟是个女子。七弟英勇神武,难道连一介女子也降服不了?再说了,两国联姻固然是国之大事,可若我们速战速决,不为这些因素所扰。在他国看来,我北羌心胸宽广,海纳百川。最主要的是,更彰显了父皇的英明果决。如此一来,东越南湘,还有北边的部族,必定会纷至沓来与我北羌联成一体。如此,我们还怕了一个西楚不成?”
听千辰靖如此说,千辰灏藏于袖中的手,慢慢合拢,“父皇,此时事关七弟,可是要问问他自己的意思?”
千辰靖闻言侧头,目光含笑,“六弟,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天下婚姻大事,全凭父皇做主才是!何况七弟此刻忙于刑部尚书府邸被烧一案,无法抽身。总不至于让父皇派了人去特意征询七弟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