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天气这么热,您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陆姑娘,老汉我常年在地里干活,这么一点活,难不倒老汉的。”
正说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陆姑娘,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陆安瑾微笑,“何事?”
小伙子犹豫了一下,他挠了挠头,这才小声的说,“我之前想往屏城躲灾的时候,听到一个从屏城逃出来的人说,那里爆发瘟疫了。”
陆安瑾的眉头一紧,“怎么回事?”
小伙子一见她情绪有变,立马也紧张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屏城的蝗灾也很严重,死了好多人呢,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爆发瘟疫了。”
陆安瑾额角的青筋直跳,她咬牙切齿的问,“屏城的县令呢?”
“早跑了。”
该死的,陆安瑾双拳紧握,恨不能将那个懦夫的头打爆!
在百姓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竟然不战而逃,这种官员,要来何用!
“县令大人在哪里?”
小伙子指了指东北方向,陆安瑾道声谢,急匆匆的走了。
“大人,屏城爆发瘟疫,你可知晓?”
县令点点头。
“近日可有屏城的百姓进入?”
县令又点头。
陆安瑾气的想骂人,“大人,你知不知道瘟疫是会传染的!”
这人是不是猪脑子。
县令大惊失色,匆匆忙忙的走了。
陆安瑾紧随其后,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县衙。她直奔书房,找到了正在写奏章的陆父,“爹,大事不好了,屏城爆发瘟疫了。”
“什么?”陆父面色如土,“何时?”
“具体的不清楚,我现在要赶往屏城。”
陆父急忙拉着准备出门的陆安瑾,“安瑾,此事非同小可,你切不可鲁莽。”
“爹爹,我心中有数,你莫担心。”
“为父跟你一起。”
陆安瑾想也不想的拒绝,“不可。屏城现在的情况未知,爹爹,你切不可冒险。”
陆父神色凛然,“安瑾,为父是阴南知府,屏城的事也是为父的事情。”
父女俩争执了小半天,谁也没法说服谁。
陆安瑾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既如此,爹爹,我们就收拾东西赶紧出发吧。只是娘亲那里…”
“你娘亲那里,为父去说,你且放心。”
“如此甚好。”陆安瑾正准备出去收拾行李,就瞧见县令带着两个陌生的男子走了过来。
县令讨好的对着陆安瑾笑,“陆小姐,这两位官爷有事找你。”
两人一高一矮,很好分辨。
“何事?”她现在心急如焚,没有闲聊的心情。
两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陆小姐,我等奉王爷之命前来保护你。”
陆安瑾的心一动。
“贤王?”
“正是。”
他为何会派人来保护她,是何用意?
“如此,多谢王爷了。”陆安瑾转身对陆父说,“爹爹,您还是留在这里坐镇吧,有这两位保护我去屏城即可。”
陆父还想反对,瘟疫是多么可怕的存在,他如何能让安瑾一个人去冒险。
“爹爹,我心里有数。”
“陆大人放心,我等定然会拼死保护陆小姐的。”
陆父重重的叹了口气,颇沉重的嘱咐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陆安瑾没敢耽误,甚至来不及向陆母道别,就马不停蹄的往屏城赶。
一路上遇到很多躲灾的老百姓,他们一个个皆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着好不凄惨。
“小姐,这是我家的小子,壮实着呢,什么活都会干,小人拿他给您换点粮食,行么?”
陆安瑾掀开车帘,就瞧见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跪在路中间,旁边还跪着一个约莫十三四样子的男孩。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堵住了她前行的路。
陆安瑾的心一咯噔,情况已经糟糕到如此地步了,竟然到了鬻妻卖子的绝境了。
“乡亲们,这有一些粮食,大家先吃上一口热乎饭果腹,我现在要赶往屏城,不能在此久留,还望乡亲们能给我让条路出来。”
骨瘦如柴的男人立刻劝阻说,“小姐,屏城瘟疫,到处都是死人,那里现在就是一座死城。我等都是拼死才逃出来的,您千万莫要去。”
如此人美心善的小姐,他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去寻死。
“谢谢乡亲们的好意,我爹爹是新任的阴南知府陆靖之,屏城瘟疫,我们对此深表遗憾。无论前方如何凶险,我们也要为屏城的百姓略尽绵延之力。”
男人闻言,想起惨死的妻儿,不禁痛哭流涕,“小姐啊,你们若是早一些到来,我们也不会如此了。”
陆安瑾想要下马车,侍卫劝阻,“小姐,万万不可。”
万一陆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要如何向王爷交代!
“无碍,这些都是我阴南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