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没了耐心,转身就走,不愿再看静宁郡主一眼。
静宁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可她忘了,大长公主并不是一个肯轻易服输的人。
“你若是不去,那本宫便替你相,相中哪位公子,无论你应不应允,都要择日成婚。”
静宁郡主尖叫出声:“母亲,你不能这般害我!”
大长公主蓦地转身,她美目圆睁,嗤笑:“本宫害你?静宁,你有何资格质问本宫!”
“母亲,你明知我此生非皇兄不嫁,还要逼迫我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这不是在害我,是在做甚?”
问题翻来覆去,始终在原点纠结着,大长公主只觉得疲惫不堪,沧桑不已。
爱而不得,是最痛苦的事情。做挚友,不甘;做兄妹,不愿;做情人,无缘。
想爱,太艰难;想忘 ,忘不掉;想放,放不下。
这种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回去的感觉,着实煎熬。
静宁思来想去,既然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指不定哪天,就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只是,无论设想的多么美好,现实终究是现实,缘起缘落没有半点人情味可言。
她不知道,不爱你的人,求不来,留不住,终会走。
而,那些爱而不得的情,若是执念太深,便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劫难。
“你爱或不爱,昀儿都不会娶你。静宁,你什么时候才肯放弃自欺欺人,才肯睁大眼睛看清事实。”
大长公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静宁,母亲也有私心,若是你嫁给了昀儿,今后你只会痛苦。”
静宁痛哭流涕,为何他们之间看着触手可及,实则隔着重重的浓雾。
“母亲,我真的爱他,奋不顾身,无怨无悔。”
这孩子,怎能如此倔强!
大长公主轻轻拥着她,温言劝慰,“缘分不可强求,强扭的瓜果不甜,静宁,有时放弃也是一种救赎。”
莫再蹉跎时光,还岁月一片静好,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母亲别再说了,我不想听。”静宁捂着耳朵,连连摇头,她泪流满面,心痛的死去活来。
大长公主拿下她的手,逼迫静宁看着她的眼睛,“静宁,若是你答应放弃这段注定无果的感情,那母亲便不逼迫你参加今日的宴会。若是你执迷不悟,那么,你便不要责怪母亲无情。”
静宁无语凝噎,泪眼朦胧。
“本宫给你半柱香时间考虑,想好之后,让嫣红告知本宫即可。”
话毕,她便不做停留,还给静宁一室的清静。
“大长公主到~”
“五皇子到~”
众人连忙起身,毕恭毕敬的对着二人行礼道:“参见大长公主,参见五皇子。”
大长公主浅笑道:“大家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五皇子也淡淡的道:“坐吧。”
众人这才坐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沉默不语。
“皇姑母,静宁呢?”
大长公主淡淡的道:“静宁正在面壁思过。”
五皇子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皇姑母,静宁何错之有,为何要面壁思过?”
大长公主面色不改,“静宁胡作非为,理应受罚。”
“皇姑母,奚钰有一不情之请。”
大长公主转头,眉眼含笑,温柔的询问,“奚钰但说无妨。”
齐奚钰朗声道:“不瞒皇姑母,奚钰今日前来,一是为了看望皇姑母,二则是想要向皇姑母提亲。”
提亲?众人一片哗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宴会尚未开始,五皇子就迫不及待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大长公主闻言,眉头微挑,脸色淡淡的问,“奚钰此言何意?”
齐奚钰微微一笑,甚是爽朗的道:“不瞒皇姑母,奚钰爱慕静宁两年有余,奈何静宁眼里心里都是三皇兄,看不到奚钰的存在。”
“既然奚钰知晓静宁心系昀儿,为何此时想要求娶静宁呢。”
齐奚钰也不迂回,很是直率的道:“因为,奚钰今日方才确定,静宁定然不会嫁给三皇兄。”
大长公主神色未变,众人却面面相觑,若不是大长公主尚未发话,他们恨不能立马起身告辞。
有些事情,知晓的越少,活的才能够越长久。
大长公主沉默片刻,忽然莞尔一笑,“今日是赏花宴,主角自然是这些美丽的花儿,有道是宫花如锦水连漪,翠辇寻芳正是时。时光大好,莫让他事败坏了性质。”
齐奚钰以退为进,淡笑道,“皇姑母说的极是,倒是奚钰失礼了,还请皇姑母勿怪。”
“无妨。”大长公主微笑道:“即是赏花宴,不如大家赋诗一首,若是哪首甚和本宫的心意,本宫重重有赏。”
齐奚钰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但笑不语。
通过方才的三言两语,他已然确定,皇姑母并不愿意将静宁嫁给他。
可是,他对静宁势在必得,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