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萧王廷。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北萧王神情厌厌的坐在王座上,昨日与娇媚柔弱的爱妃把酒言欢,一夜笙歌。今早不情不愿的从温柔乡里爬了出来,没大发雷霆,已是格外的仁慈。
“臣有本启奏。”
北萧王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是周骞那老匹夫,眼皮子不由得跳了跳。
“说。”
周骞站在王廷中央,腰杆挺得笔直,他正颜厉色道:“王上,天气日渐转凉,王上还需早做打算,以免寒冬时节,百姓粮食不够,食不果腹。”
“寡人心里有数,爱卿不必多言。”
周骞不退反进,再接再厉,“王上,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北萧王瞥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周骞又道:“王上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北萧王恨不能缝上他喋喋不休的嘴,让他永远闭嘴!
“寡人知晓了,还有何事要奏?”
周骞并未退回队列,朗声说道:“臣有事启奏。”
北萧王觉得他的无明之火霍的汹涌起来,不过眨眼间,便呈燎原之势。
他咬牙切齿的说,“说!”
周骞好似并未察觉到他的不耐,侃然正色道,“王上,东齐贤王齐霄昀率大军驻扎在边境,虎视眈眈。若是王上再派兵抢夺粮食,恐难以成功。”
北萧王大怒,“齐霄昀又如何,我北萧男儿也是铮铮铁骨,无惧生死。”
“王上所言不假,只是,臣认为,明知山有虎,却向虎山行,有时不是勇敢无畏,而是自找死路。”
“周骞,你莫以为寡人不敢杀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
北萧王怏怏不悦,看着周骞的眼眸杀意满满。
然,周骞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依旧苦口婆心的劝阻,“王上,抢夺粮食虽可解燃眉之急,但却不是永久之计,这并未从根本上解决粮食匮乏的问题。”
“那依你之言,该如何做?”
周骞微微弯了弯腰,“王上,我北萧能人志士不少,若王上能张贴告示,以重金求贤纳才,定然能引来贤才。”
北萧王嗤笑,“你说了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来。”
“还请王上三思。”
北萧王不耐烦的挥挥手,“退下,此事稍后再议。”
“王上,时日不多,还请王上早做打算。”
北萧王忍无可忍,愤怒的咆哮道:“给寡人滚下去。”
“王上若是不早作打算,到时抢夺不来粮食,受苦受难的还是黎民百姓,王上可忍心?”
“此事寡人自有主张,”他一字一顿的说,“无需再多言!”
周骞无惧北萧王的愤怒,继续道:“王上如今沉迷后宫,若是长此以往,定会危及王上龙体。”
北萧王咬牙切齿地说,“寡人后宫之事,你也要管?”
周骞摇摇头,“后宫之事,臣自是管不了。但若是王上因此龙体欠安,将会危及朝政,这是臣万万不愿看到的事情。”
“你这是在诅咒寡人?”
“臣绝无此意。王上,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臣身为谏臣,自然要为王上纳谏!”
北萧王未言一语,愤怒的起身,拂袖离去。
朝臣散的飞快,往日里与周骞交好的户部尚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大人今日是怎么了,为何一直和王上对着做?”
王上若想杀他,轻而易举,他这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周骞长长的叹了口气,“陈大人有所不知,本官身为谏臣这么多年,一直毫无建树,实在有愧谏臣这二字。”
陈大人凑到周骞的身边,小声地道:“王上的心思谁也不知,你若是不想死,就不该如此顶撞王上。”
“人固有一死,这是逃不掉的宿命。我只是不想活的糊涂,死的也窝囊罢了。”
陈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思我都了解,今日王上未与你计较,已是最大的幸运。但下次可就说不准了,你且小心为上,好自为之。”
周骞不言,沉默的抬头,望着不甚晴朗的天空,眉头紧蹙。
北萧王回到御书房,一脚踹翻了桌椅,气冲冲的道:“早晚有一天,寡人要杀了那个老匹夫。”
正巧,丽妃带着煲好的汤走了进来,看到王上正大发雷霆,立马走到他的身边,白皙的柔荑轻轻的抚摸着他紧蹙的眉头。
“王上,何事让你如此生气?”
“周骞那老匹夫越来越放肆了,今日在朝堂之上,竟然敢指责寡人后宫之事,着实可恶!”
丽妃立刻愤愤不平的道:“王上是君,他周骞是臣,臣子有何资格指责君王后宫之事?”
她绞尽脑汁才得到宠爱,兄长方才连升三级,万不能被周骞那老匹夫给搅和黄了。
“王上,”她像没有骨头一般,倒在北萧王的怀里,朱唇轻启,声如莺啼,“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不过片刻未见王上,就觉得想念的紧呢。”
北萧王的小手轻轻的扣着她精致的下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磁性,“爱妃是想寡人啊,还是想寡人好生的宠爱你呐?”
丽妃的俏脸霎时红了一片,她娇羞的用手锤了一下北萧王的肩膀,娇嗲嗲的说,“王上,你又欺负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