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文的日子过的并不顺当,身为他国质子,他自踏入东齐地界便知,他往后的日子定然是豺狼虎豹缠绕。
即将跨出大门,他转身看了一眼正兽性大发,笑的春风得意的男人,眸中的鄙夷再也不加隐藏,他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他出了大门,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左拐右拐的,走进一个小巷子里面,他来到一户寻常人家门前,谨慎的左瞧瞧右看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开了,他一个闪身就溜了进去。
“王爷,可是有急事发生?”
林玉文脸色阴郁,唇角轻勾,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不过区区几品小官,竟敢对本王颐指气使,实在可恨!”
“王爷莫气,”女人无骨似的倒在林玉文的怀里,痴迷的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属下为你出气!”
林玉文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女人的身上轻点,他沉默了半晌,这才冷淡的回了一句,“罢了。”
他现在身份尴尬,处事艰难,若是有一点风吹草动,甚是容易引火烧身。
“王爷~”女人声音柔柔弱弱,似吟似叹,林玉文垂眸,将她眼中的渴望看了个清清楚楚。
温香软玉在怀,且月明星稀,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候,可是林玉文不知道为何,眼前突然浮现了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他顿时没有了热情,兴致缺缺的推开了怀里的女人,而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王爷!”
女人失望不已,可是除了贝齿紧咬樱唇,她也无计可施。
林玉文心情郁郁,他带着沉闷的心回到了府里,瘫坐在小榻上,拳头紧握,紧闭的眼眸煞气凛然。
这种无能为力的日子,此生他都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王爷,林玉文已经回府了,除了去见了他的暗卫,没有其他事情。”
齐霄昀点点头,挥了挥手,凌卫转眼间就消失了踪迹。
“林玉文?”他虎眸微眯,薄唇轻喃。
是时候去会会他了,对瑾儿贼心不死之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翌日,气朗风清,正是串门的好天气。
定王府的管家急匆匆的王花厅走去,焦急之下,额头上满是薄汗。
“王爷,贤王来府了。”
林玉文听到管家的禀报,浓眉微挑,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
他站起身来,略微收拾了一下衣衫上的褶皱,收拾好表情,抬脚便往外走去。
“本王不知贤王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贤王莫怪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瑾儿总是时不时的在他的耳边念叨这句话,齐霄昀沉默了一下,这才冷硬的道:“本王不请自来,还请定王莫怪。”
冷清冷血冷面人的齐霄昀竟然会说寒暄的话,林玉文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不足一秒,便又恢复了正常。
“贤王来访,本王这寒舍可谓是蓬荜生辉啊,贤王,请!”
齐霄昀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林玉文看着齐霄昀前行的背影,眉头微挑,眸子里面泛着深沉的光。
待到两人坐定,齐霄昀却一直捧着一杯茶,细细的品味着。林玉文看了他几回,见他始终面色淡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人不请自来,却又不言不语,到底是要作甚。
林玉文低头沉思片刻,忽然仰起头,俊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轻声轻语道:“贤王此次前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本王相商?”
齐霄昀闻言,面色不变,他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清茶,淡淡的道:“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定王来到东齐许久,本王尚未正式拜访过,今日趁着无事,便来此一遭。”
林玉文:……
如此拙劣的谎言,恐怕只有那三岁的稚儿才会相信。
林玉文的眼角不自觉的溜出一抹讽意,他浅笑道:“贤王日理万机,本王哪敢叨扰。”
“都说东齐的水土养人,本王今日见王爷之后,便觉得所言非虚。既然王爷无事,那本王便先告辞了。”
说罢,也不等林玉文反映,齐霄昀径直走人。
“王爷,这贤王莫不是抽风了罢?”
林玉文眼眸微眯,看着紧闭的府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齐霄昀是对本王起了杀心了。”
手下的心一惊,不敢置信的问,“王爷怎会有这般想法,属下倒是觉得,贤王这般是想拉拢王爷?”
“拉拢本王?”林玉文嘴角的冷笑更甚,“本王与他天生就是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对不可能和平共处。”
手下看着林玉文冷硬的脸,默默的想,王爷莫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不管是面对谁,总觉得对方要害他。
他默默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快步离去的林玉文,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林玉文边走边想,齐霄昀此次来访绝对不是心血来潮,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虽然他行事十分的隐秘,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安全的。
身在异国他乡,无异于身在龙潭虎穴,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一着不慎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