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对着皇帝说的,皇帝看了一眼齐霄昀,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陆安瑾,最终挥挥手。他目送着齐霄昀离开,头疼的看着乱成一锅粥的众人,陆靖之的地位十分的尴尬,他的身后牵扯着众多势力,如今他命在旦夕,日后该如何打算,他需得筹谋一番。
还好有太医在场,不到片刻,陆夫人就悠悠转醒,她走到皇帝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先磕了三个响头,皇帝本想阻拦,但听她哀哀切切的恳求道“陛下,靖之如今命悬一线,臣妇恳请陛下罢黜靖之的官职,允靖之告老还乡!”
陆夫人言辞恳切,让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皇帝的脸色变了几变,未了,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陆靖之,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了陆夫人的请求。“朕和靖之志同道合,相逢恨晚。夫人莫要太过伤心,你的请求,朕允了!”
皇帝未多做停留,他临走之前留下一个太医随候左右,陆夫人磕头谢恩。皇帝看了一眼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转身离开。
他走后不久,屋里的人也分分告辞,除了方才为陆靖之诊病的太医。齐霄昀安顿好陆安瑾之后,带着满身的肃杀之气走了进来,他的声音好似带着层层叠叠的冰渣,刺的人心慌。“陆大人如何了?”
太医噤若寒蝉,相较于皇帝,他更怕的是眼前这位。他抖着嗓子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果不其然,肉眼可见的看齐霄昀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齐霄昀一怒之下就让他人头分家了。
齐霄昀挥挥手,太医如蒙赦令,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里没了外人,齐霄昀这才温声安慰陆夫人,“娘亲,莫哭,爹爹没事,你赶紧收拾一下行李,明日我便送你们出京。”
陆夫人沉默良久,蓄满泪水的眸子一错不错的看着他,幽幽的开了口,“这一切都是你们策划的吗?”
齐霄昀满是愧疚的低下了头,“我怕走漏风声,因此没有对娘亲说,让娘亲担忧了。是我的错,还请娘亲原谅我的过失。”
陆夫人摸了摸齐霄昀的头,泪眼朦胧里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傻孩子,娘亲知晓你这般做都是为了我们好,娘亲又怎会怪你呢。”她收回手,慢慢的站了起来,“知晓你爹爹没事就好,娘亲这就去收拾行李。”
“皇帝心思难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些离去为好,只是辛苦娘亲了。”
陆夫人浅笑着摇摇头,然后步履蹒跚的走了。齐霄昀命凌云凌雨保护陆靖之,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军营,虽然他现在很想陪在陆安瑾的身边,但是他的身份却不允许他这般的为所欲为。
翌日一大早,齐霄昀便送他们离京了。直到他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他这才低落的回了府,他走着走着,这才赫然发现他的王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先前空旷旷的练武场变成了郁郁葱葱的花园,香气萦绕,分外好闻。
“王爷,这是之前王妃布置的。王府还未改造完,王妃就收到了您遇刺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改造工程也就搁置了。”
齐霄昀车沉默的看了良久,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罢了,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陆氏一家离开以后,齐霄昀依旧神龙不见尾,皇帝多次传召他,却找不到他的踪影。
“贤王到底去了哪里?”皇帝震怒,将龙岸上的奏折摔了一地。
传召太监差一点抖成了筛子,他带着哭腔道“陛下,奴才真的不知晓。王府和军营奴才都已经去过了,贤王殿下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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