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菈坐在床边,百无聊赖地翘着二郎腿说道:
“我是家族最年幼的一辈,不回应是非常失礼的,忍忍吧,等你收集了证据就可以离开了。”
冯枫看了看手表,距离奴役说的晚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之前的时间是贵族成员间的互相交流聊天的,但冯枫打死不愿意跟那些人聊天。
躺在床上,冯枫问道:
“觉得我这个伪男朋友没给你丢脸吧?”
优菈也躺了下来,与冯枫各占两边,中间留了一段距离,说道:
“尽快睡吧,等会晚宴开始到会议结束少说都到凌晨了。”
吹灭烛火,月亮还没升起,但天已经昏黑了,与外面的穿来的细微嘈杂声相比,此刻屋内显得极其宁静,冯枫甚至都可以听见优菈的呼吸声,但听着明显是有些快了。
冯枫悄声说道:“睡不着吗?”
冯枫面前躺着的黑影没有回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飘来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嗯。”
冯枫保持音量,继续道:
“我看你从进来心情就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烦恼能和我说说嘛?”
优菈缓缓转过身,紫蓝色的眼睛仿佛发着光亮,不知何时月亮已经爬上来了,月光透过窗户,在床上铺了一层冰洁的白纱。
正好笼罩住靠窗睡的冯枫。
看着眼前的场景,优菈放下了心中的戒怠,缓缓说道:
“小时候,家族里长辈就让我们学习贵族礼仪,明明家族已经落寞,没有多少钱了,他们却还是要打扮地光鲜亮丽,即使饿个几天也要,他们就像没有食物的孔雀守在这几百年前的城堡,即使死亡也要坚持那所谓的高贵与美丽。”
“我的母亲是个自由的女人,在人们都对旧贵族趋之若鹜的时候,她还是和我的父亲结婚了,但贵族里行行条条的规矩日益折磨着她,父亲也是个软弱的人,对长辈的威压的恐惧简直是印在了灵魂里,母亲不知一次提议跟父亲远走高飞,离开这个诡异的牢笼,但父亲却劝阻她一次又一次。”
“后来有了我,母亲不想让我变得跟那些蒙昧的旧贵族一样,那是她最后一次劝诫父亲,但父亲还是拒绝了,不料消息被某个亲戚听到,告诉了族长,族长逼死了母亲,在母亲死的那天夜里。”
“父亲拉着我来到一处崖边,那天我记得很清楚,我问父亲:‘妈妈去哪儿了?’,父亲站在崖边,风吹起他一夜白了不知多少的头发,他说道:‘你妈妈就在下面,孩子,好好活着吧!’,父亲紧闭双眼‘我来找你了,沃莉雅’,父亲在问面前跳了崖,崖下是果酒湖,我再也没有看到过父亲,即使是尸体。”
冯枫静静听完了一切,他发现优菈早已泪流满面,眼泪顺着脸颊湿了床单。
冯枫没有说什么,拿自己的衣袖擦着优菈的泪水,似乎是这小小的举动刺激到了优菈,打破了她内心最后一层屏障,她把冯枫拉到身前,头靠着他的怀里狠狠哭了出来。
冯枫看着怀里的优菈,没有理会透过单薄的礼服穿来的柔软,他只是轻抚着她的头发,没有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