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香儿退到门外。

等到适应光线，金莲看到对边靠墙的地面，铺上了一层不算太厚的稻草，一名全身臃肿，皮肤发黄，头发枯乱，衣不蔽体的女人，蜷缩在墙角。恶臭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而在她的身边，有一个大概未满周岁，头大身小的孩子，赤着干瘦的小身体，流着鼻涕，在她旁边爬行，偶尔张嘴“嘤嘤”哭泣了两声。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天都转凉了，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我们身上每人都只有一件衣服，家里已经穷得……”婆婆捂住脸哭了起来，“没有办法啊，总不能让大人光着身子，我儿子每天都出去做事，我们又是女人。”

“这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唉！”金莲只觉空气沉闷，心口有些难受，她蹲下身来，反手脱去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衫，把外套裹在孩子身上，这才抱过孩子站了起来，孩子慢慢回过头来，小小的眼睛痴痴地看了看金莲，竟然咧嘴笑了，之后便动了动小身子，把头依偎着金莲，伸出自己小小的大拇指，含在了小嘴里，不哭也不闹。

“这倒是怪了，我们抱他走，每一次都是嗷嗷大哭。”婆婆跟在旁边，抬手拭起了眼泪，“怎么夫人抱他就不哭呢？夫人怕是那天上仙女下凡，这孩子能被您抱也是福气了……”

“婆婆，看您说的。”泡泡抱着孩子转身，走向门外。

“香儿，给孩子喂点东西。”金莲抱着孩子站在门边，吩咐香儿。

“还是小姐想得周到，拿出来就可以喂了。”香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口大身的瓶子，用手掀开瓶盖，“这面糊还是温的呢，小宝，你可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