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锦玥笑了笑,没说话,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倒也奇怪,刚才痛得就快断气了的小莲,此刻都没了呻吟。
这个女人主动交出皇后之位,起初小莲还真不相信,她想这定是景玥耍的花招罢了,只是会了引起皇上的注意。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如今又怎么能让景玥坏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可小莲怎么都没有想到,段逸饶会同意。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便随了你的意。”
脸色阴沉得厉害,段逸饶抱着小莲转身便走,身后楚锦玥跪在地上谢恩,“谢皇上成全。”
一声重重的跪地声,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击溃。
好半晌,老头才回过了神来,而此时楚锦玥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跪将她和段逸饶过往的所有情意都隔断了。
“楚丫头,你……”
“留不住人,我要这权利何用。”楚景玥抬眸看着这皇宫,过往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浮现,过去的回忆都像一根针扎在了心头,“爹,带我走。”
声声的叹息,这一切又是谁的错。
这闹剧就这么收尾了,老头将楚锦玥送回了明月阁,楚锦玥躺下后,他没有离开,在外屋里一直都静静的陪同着。
透过帘布,他看到床上的人肩膀颤抖,死死的忍耐着,“楚丫头,哭出来吧,大哭一场后一切都让她过去吧。”
又是一声叹息,屋内的人放声大哭,哭得凄厉,让人动容,老头打开了一罐酒,闷头灌着,就这么一夜过去,酒喝了见底,屋内的人也哭得睡了过去。
老头进了内屋,看着床上的人满脸泪痕的,为她擦了后,转身离开了。
御书房,段逸饶褪去了皇袍,一身银白,袖口上有着用金色线条绣上的一朵花,那花的形状,像极了皇宫里此时开得正旺的梨花。
啊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段逸饶手指细细的摩擦着袖口上的图案,眉目紧簇。
“皇上,昨夜皇后……哭了一夜。”
手上的动作一顿,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情绪划过,抬眸看向啊影,眼底略有不悦,“以后这种事,不用向我汇报。”
“可是皇上……”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
段逸饶拿过了奏折,就看了起来,啊影看着他这般,越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以前只要提到主子,皇上不会像现在这般冷漠的,即便不爱了,也不可能除了厌恶便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啊影觉得奇怪,可是有些事又想不通。
“还有什么事?”
奏折合上,段逸饶眼底的不悦越深。
“皇上,这般时辰明月阁内毫无动静,啊影担心……”担心什么,啊影没说明白,可是段逸饶蹙眉的时候,啊影便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皇上还有很多事要忙,以后皇后的事便不要拿来打扰皇上。”飞鹰开口,冷冰冰的看着啊影,其实是在警告啊影,不要多事,否则他不会念及旧情。
飞鹰恨楚锦玥,特别恨,如今段逸饶突然不爱楚锦玥,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所以他断不会容许啊影几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皇上面前提起楚锦玥来。
“皇上,啊影告退。”无论是飞鹰还是楚锦玥,啊影都不想与她们闹僵。
“等等。”段逸饶起身,飞鹰握紧了手中的剑,眼底的杀意顿现,他竟然对她动了杀心。
认识了多年,啊影没想到飞鹰有一天会想要将剑指向她,啊影垂眸将心里的思绪敛去,脚步声在身前停下。
“你说皇后还没醒?”
“是。”
“皇上,吏部尚书大人在大殿外跪了多时……”
飞鹰提醒,段逸饶抬手打断,“那个老狐狸,仗着朕几月不在朝,私底下勾结官员,如今朕非要让他知道自作聪明的后果。”
段逸饶冷哼,转身便往御书房外走去,飞鹰冷冷扫了啊影一眼,那一眼杀气毫不掩饰,他跟了出去,可到了门外段逸饶便不让他随同。
“飞鹰,不用跟着。”
“是。”
看着人走远,飞鹰转身回了御书房,突然就拔了剑,将刀架在了啊影的脖子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皇上的事你最好少管,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出了御书房,一路来到了明月阁,站在花园里,段逸饶却是久久都没有往前走去,只是静静的看着紧闭的明月阁。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来,明明是讨厌她的,他从未像讨厌她这般讨厌一个人,见了不喜,可是听她说主动放弃皇后之位时,他分明就是愤怒。
昨夜他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自己生气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为一国之后,却没有一点身为皇后的大度,这样的女人又如何能成为后,所以他昨夜才一怒之下应了她的话。
只是……因为那一个清冷的目光,他竟一夜无眠。
他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这是为了什么,想要找她问清楚,却是碍于身份不愿意主动,可他现在还是来了。
整个明月阁,没有一个侍卫,就连一个侍女都不见,段逸饶注意到这一点,整个人都有些阴郁,回宫两日,忙于政务,不曾回过明月阁,却不知这里竟不像一个皇后生活的地方。
蹙眉,抬脚之际,那门被打开,段逸饶的脚顿住,看到走出来的人,眼眸闪烁了几分,现在的她一身朴素的明黄色罗裙着身,一半秀发随意的挽上,另一半垂落腰身,将那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身越发的显得纤细。
远远的便见得那张绝美的脸蛋上施了一些粉黛,她本生得白净,这会儿那皮肤就更是生得白里透红的,在阳光下,越是晶莹剔透的,闪着水光一般。
突然就想起了昨夜来,脸色苍白,一身裘衣,那般狼狈,偏生不向任何人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