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素云坐在屋外窗下,时不时看江潋所在屋门一眼。
“宋肖璟,你干什么?”
宋言抬起头时,就见他正抱着那竹桌往树下走。放下竹桌又去提椅子,一手两把。边走边皱眉看她一眼。
“叫哥!”
宋言挑挑眉,没再说话,又去看那鱼群。
到了晚膳十分,江潋还没出来。几人坐在树下。青素云想起昨天砚川说她像个丫鬟,此时也不敢径直推门进去。只趴在窗边一声一声喊他。
“公子…用饭了…”
江潋翻了个身,嗓音沉沉道:“你们先吃,别等我。”
于管家只好将饭菜拨出一份留到灶上。宋言几人不在等他动起筷子。
待用罢了饭。喝了两盏清茶。几人就又早早回了屋中歇息,养精蓄锐。
亥时末刻,夜已及深,几人早都已熟睡。
江潋这时轻轻推门出来。
此时睡足了浑身舒爽,展臂撑了撑筋骨,踱步到了院中树下,仰头看向那茂密桂树。
“出来坐坐?”
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江潋撩了衣摆拉把椅子坐下。
抬手翻起两个茶盏,将茶水倒满,自己端起一杯浅尝。
神色闲适悠哉。
“公子,是何人呀…”
一声悠悠苍老嗓音自树后响起。那白发老翁这时缓缓从树后走了出来。
江潋抬头看他,挑眉笑了笑,念道:“竟这么大岁数了。”说着起身行礼,“老先生请坐。”
老先生连忙也呵呵笑起来,坐在江潋对面。“你怎么知道我的?今天要多谢你拦着他们砍树呀。”
江潋笑道,“不必客气,您修到这般年纪不容易。”
“哦?公子看来是内行人?”
老先生捧着茶盏忽然有些兴奋。尤其这样坐在树下与人聊天,他已经许久没有过了。
江潋道:“我是昆仑一门。”
老先生一手撩起胡子,一手往嘴里送茶盏,咽下一口,连忙道:“昆仑仙门啊,那你真是太谦虚了!我虽然足不出户,每日待在这一方小院,但我有个鸟友,他常与我说起外面的事,尤其爱讲几个仙门里的故事。”
热热的唑了一口茶水,又问道,“公子是哪一支的,听说门主长子天人之姿,是近百年来最有希望飞升的好苗子。你应该见过他,是不是如传闻一般的好相貌啊?”
说着嘶了一声,不等宋潋说话,又道:“我瞧你就够俊俏,那门主长子,当是什么人物啊!”
江潋失笑的垂了垂眼睫。在抬眼时,里面一片清朗。“老先生看来寂寞久了。”
这话说进了他心坎,老翁叹口气道:“是啊…也不敢现身怕吓着别人,每日就盼着那些个鸟来我枝上歇歇。但能成精的实在太少,能说话的更是少之又少。”
江潋点头,“先生既有些修炼朋友,后生倒有一事想要请教,这些日子老先生可有没有听闻什么异动的消息?”
老头眼光一闪,愈发兴奋,“…还真有过,我倒真听那鸟念叨过一嘴。不过我想着我只活在这一方小院,也不担心。就没仔细了解。”
江潋方才带了些欢愉的面色渐渐淡下,淡声道;“先生此言差矣,若真天下大乱,这世间,绝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生。不知先生可否与我细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