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回身去看宋言,就见她一张小脸通红。额间不知何时早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样闷热她又捂得厚实,怕是早热的浑身是汗。
但颈间那双手依旧将狐裘拢的很紧。
江潋想了一瞬,立刻去解自己外衫。
宋言看着递到眼前的月白长衫,看起来轻薄透气,必定是很舒服。
比这狐裘舒服。
“多谢。”
抬眼看向只着中衣的江潋,道了声谢。但心间更是多了些许愁闷。
他两人这般样子,叫砚川宋肖璟见了又该怎么想。叹了口气,也道没有法子。她连现在身处何地都搞不清楚,但看江潋满面冷色四处观察,就知道他现下也是叫难住了。
拢在那厚实狐裘中,她热的头晕脑胀。也无法讲究别的。
见江潋又背过身去,手上一松,将狐裘扔到脚边,又两下剥去那罩纱,披上了江潋的外衫。
身上一松开劲,顿觉闷热之气丝丝散去,除了衣裳太长,实在是比方才舒服多了。扣好了最后一粒扣子,看向江潋后背,轻声道‘好了’。
江潋点点头没有回身。只抬脚又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她,“你跟紧我。”
宋言连忙点头,提了长衫到了他身侧。
江潋拧眉看她脚下一瞬,不过犹豫片刻。便蹲下身去攥住她衣摆,手间用力撕掉一截。
“等会不知是何情况,但必定不会省心,若是要跑起来会不方便。”
“好。”
宋言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江潋,脸上刚散去的热气又腾了起来。
“宋言?”
“啊?”
“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来的这?”
宋言看他起身,蹙着眉看自己,想了一瞬,摇了摇头。“我在客栈看见你回来便去开门,但我还没看清门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有意识就是方才…方才醒来。”
想到方才尴尬处境,两人面色都有些微不自在,宋言即刻又道;“这处是什么地方?”
“清风明月里的一间包房。”
宋言一惊,不可思议道:“一间包房这样大?你我走了许久都还没走出去?”
江潋与她无奈的点点头,“是幻境,其实你我一直都在来回兜圈子。”
宋言心神一敛,四处去看,恰巧耳中有些水声传来。
眼睛微怔,立刻问道:“江潋,你听见了吗?”
“什么?”
“水声,像是…像是幽谷之中的水滴声。”
这话说完,宋言自己先皱了眉,“这怎么可能?”
转头盯向那发出声音的方向,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江潋随她看去,依旧是纱帐重重,他耳中,也压根没有听见宋言说的水声。
敛眉想了片刻,伸手握住了她腕子,“带我循着你能听到的声音去。”
宋言手臂一僵,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此为幻境,等会不知是何情况,又必定不会省心。如此也就明白他为何突然将她牵住。
点了点头便带着他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
层叠的纱帐此时似形成了一条幽径,不在层层遮掩,反而让两人有路可走。
随着水声渐响,两人走过片刻,便是一副宽大纱帐。宋言屏息将其掀开,一阵带着湿气的风迎面吹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湍急河流。
岸边全是石滩杂草,在两侧,是陡峭石壁。
“这是…夜门关…”
宋言惊讶回头。待看清身后江潋,眼中立刻瞳孔紧缩。
身后的江潋,忽然满身血迹,腰间缠着他的外衫,肩上缠着她的外衫,却依旧有鲜血迸出。脸色白的可怕,一头乌发也散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