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觉得口涎直流,饥肠辘辘。
“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一个拿着抹布条的小二上前,用手里的抹布条擦了擦桌子,乐呵呵地招呼顾玦与乌诃迦楼。
不待他们回答,小二就口齿伶俐地说道:“我们这家云来酒楼可是镇子上最大的酒楼了,我们大厨的祖父从前可是在京城的天香楼掌过厨,厨艺那是没话说,无论荤菜还是素菜,都是顶尖的。”
顾玦随口道:“那就上一些你们的拿手好菜吧。”
“好嘞!”小二连连应声,“客官们请稍候。”
小二甩着抹布条转过了身,眸中闪过一抹锐利,唇角微微翘起。
小二快步从前堂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又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托盘上放着几壶茶水和几碟小菜,殷勤地笑道:“几位客官,饭菜厨房已经在烧了。小的先给各位上些茶水和小菜,各位先垫垫肚子!”
小二端上的几道小菜都是凉菜,比如椒盐花生米,香油拌笋干,糟鹅掌鸭信,凉拌腌蕨菜等等。
“咱们这也没什么好茶,这大麦茶也是大厨亲手炒制的,又香又开胃,还解渴。”小二周到地给顾玦与乌诃迦楼都斟了茶水,舌灿莲花地说了一通。
顾玦随手拿起了白瓷茶杯,悠然嗅了嗅茶香,赞了一句:“茶是好茶,焦香清新不混。”
小二眸光一闪,笑着对乌诃迦楼道:“这茶里没有荤腥的,大师也试试?”
迦楼没动,一手持珠,一手对着坐在他对面的顾玦施了个佛礼,“白,十一冬,五,刺。”
他最后的一个字微微加重了音量。
两人目光相对,在那个唯有他们知道的棋盘上,原本稳扎稳打的白子突然就变成一把出鞘的长刀,寒光闪闪的刀刃对准了敌人。
顾玦笑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他愉悦的话,连一刻停顿也没有,就道:“黑,十七星,三,拆。”
小二听得一头雾水,来回看着两人。
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握了握,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朝乌诃迦楼走近了一步,“客官……”
下一瞬,他的笑意僵在了嘴角,一把长刀从他背后刺了过来,他一个矮身,想躲,但是晚了,另外两把长刀交叉地向他左右夹击,两把刀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莫沉当机立断地动手卸了小二的左手腕,对方手里的那把匕首就掉了下来,莫沉的脚尖对着匕首的刀柄一挑,那把匕首就落入了他手中。
“……”小二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冷汗直下。
与此同时,其他三桌的将士也同步出手,默契地分工合作,两个将士谨慎地堵住了酒楼大门,其他人一人杀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将大堂内其他的食客全都击杀,个个都是一刀毙命。
不过是弹指间,这酒楼的大堂中就躺了一地的尸体,鲜血自尸体下方汩汩地流出……
酒楼外的街道上,无人察觉这里的异变,热闹依旧。
莫沉把手里新得的那把匕首对准了小二的脸,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划下一道血痕,冷声逼问道:“谁派你来的?”
他就像是一把没有感情的兵器,杀气腾腾。
小二嗤笑了一声,没理会莫沉,反而是看向了顾玦与迦楼,不答反问:“我到底哪里露了破绽?”
“处处都是破绽。”顾玦随意地把玩着手里的白瓷茶杯,“这大麦茶里是加了迷药吧,以茶的焦香掩盖药香。”
“大门边的这个人从进镇起就在跟踪我们,坐在那里也是为了堵住大门。”
“旁边的那桌人,不过一盏茶功夫,至少偷看了我们这边三十几次了,他们的脚尖全都指向这边,人也没坐实,蓄势待发。”
“这些人桌上的饭食全都是冷的,至少都是隔夜菜了。”
“他们的虎口都有茧子,都是习武之人……”
“……”
顾玦说得越多,小二的脸色就越难看,沉声道:“兵无常形,以诡诈为道。宸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们会栽在殿下手上!”
顾玦微微一笑,笑容中就透出几分凛冽来,“你们是冲着乌诃迦楼来的吧?”
顾玦留着小二这条命,当然不是因为仁慈,而是为了审问。
方才,他费唇舌与这小二说那么多,也是为了观察他的神情反应。
这个人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与普通人面对刑讯时的反应不一样,他的表情变化会更细微,甚至于可能做出一些反应来误导别人,所以顾玦需要一些判定的依据。
小二不答,反而道:“如果我说自己是皇上派来刺杀宸王殿下的,殿下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