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睁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地问:“什么?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霁初的头脑不知怎地嗡了一声,失神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
“没有啊,从进府就没见他。”
霁初听罢黛眉紧锁,难道他根本就没有进来?可是为什么呢?是他觉得已经把她安全送达,使命完成,所以全身而退吗?
霁初喃喃地说道:“他,为什么走了,也不道个别?”
玲珑吃惊地说道:“你说他走了?他一个人在这座城里无亲无故,能去哪啊?”
霁初苦涩地笑了笑,道:“以他的本事,你还怕他活不成吗?”
玲珑面色满是失落和伤心,不停地念叨:“怎么这就走了?怎么这就走了呢?”
霁初轻叹着坐在窗前,眼睛盯着庭院里没完没了从天而降的雪花,道:“他大概,已经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了吧?”
“公主你是说他想要跟随你,只凭一时兴起?”
她笑着摇摇头:“也许吧,我不知道。”
玲珑都在霁初的身边,跟她一起看雪:“我也总觉得,夜空这个人,是那么的抓摸不着,无论何时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他的笑容明明那么美好,却总会给人一种深藏着秘密的感觉。听你刚这样一说,反而觉得很有道理,这个人也许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霁初笑着点头:“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我,即便是他说着会永远保护我的话,也会不知在何时走到尽头了。这个世间每个人相遇,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有的长一点,有的短一点,有的擦肩而过。就当与他们的相遇是一种丰富人生的回忆吧。”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猝不及防地……
“公主,可是我觉得夜空不像是个不辞而别的人。”
“他像是哪种人?你了解他吗?”
玲珑被霁初这么一问,怔住了。的确,夜空属于哪种人呢?觉得他似乎做什么事都不奇怪,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在他身上都是理所当然。
霁初望着窗外盛开得妖娆的冬樱,对玲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仅仅是回程的这一路,你又能对一个人了解多少?走了就是走了,还为他找什么理由?”
玲珑泣道:“公主真是好心态,我怎么就不能像你这么硬心肠,我怎么才能让自己不伤心呢?”
正在这时,一阵衣袂带风的声音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闪在窗口,霁初还沉浸在夜空不辞而别中没回过神,当时就被这个影子狠狠地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好在一路上每日勤练心法,才使得她没有惊呼出来。
定睛一看,杜淳那张苍白俊俏又冷冰冰的脸闯进眼帘,他来势汹汹地从窗子跳下来,还没等霁初说话,又一个身影闯进来,不用猜,一看他身后那张一人高的长弓就知道来者是谁。
霁初上下打量着这两个早就该离府的将军,不知何故又偷偷潜回来。她刚想开口,只见两人双双两膝跪倒在她的面前。
辰爵以及他的军将见到皇族只需单膝跪倒即可,这是彰显他权利和威望的象征,早在先皇时代就已经如此了,但此刻这两个人却对一个公主行如此大礼。
霁初不免有些错愕:“你,你们这是……”
炽千云道:“杜淳,自己说吧!”
从他们接到她到今天吃过晚饭,杜淳和她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此时他却要对自己说什么?
“谢七公主救命之恩!”杜淳的声音犹如阳光一般袭来,说完,他双手撑地,将头深深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