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熙太后的话音刚落,就见一直站在她身侧一动没动的大头扑通跪地,对霁初哀求道:“恳请七公主留下奴才,一来以慰太后爱女之心,二来奴才实在喜欢这个地方,刚刚七公主施法,恰巧奴才在太后身边沾染了法气,见到了似幻如梦的美景,奴才在这样的地方当差此生便无憾了。七公主您就行行好,奴才绝对不会惹嫌,奴才之前在御膳房做事,可以给公主做很多好吃的……”
他在婉熙太后刚刚落了话音马上出口,语速很快,着实有连珠炮之感,压根不给霁初开口拒绝的机会。
霁初心道这个人真的是当奴才的料,刚刚还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存在感,现在竟然这么会见缝插针,而且还让你不觉得多余和讨厌。
他说了两个让霁初无法拒绝的理由,满足她母亲的爱女之情,和他自己的心甘情愿,这比一万句夸赞霁初的话还让她受用。
霁初说道:“那,你就留下来在厨房帮忙吧,出去办事也尽量你去,别让玲珑抛头露面了。”
听到这话,大头高兴得像是要哭,连忙在地上磕头,磕得地面哐哐响的。
然后他又给婉熙太后磕头,说谢谢她选中他来伺候七公主,这么好的地方他能来真是三生有幸云云,捧得婉熙太后也像是飘在云端,呵呵笑着说他真是个猴子精。
送走了婉熙太后,霁初将夜空叫到她的房里。
此时已经快入更,万籁俱寂。
两人并排坐在木桌前,桌上点了一盏灯,周遭昏暗,只有桌上的火苗跳动,映在两人的脸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霁初开口道:“夜空,是你吗?”
夜空看着她微微歪了一下头,似是不明白她的话。
霁初又道:“虽然悟雷是很可恶,教训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但不至于要他的命吧?”
夜空噗嗤一声笑,说道:“公主你可真看得起我。”
霁初满面狐疑:“不是你?”
夜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我只不过是一个毫无术法的人类,每日足不出重华殿半步,有何本事去要那悟总管的命?”
霁初想想也对,于是颇为歉意地说道:“抱歉,真不该怀疑你,我只不过是忆起那日我挨了一掌之后,你说‘在记他的面孔’时的表情令人生畏。”
“哦?”夜空懒懒散散地笑了笑,说道,“我也会有令人生畏的表情?真是难得,大概是跟公主你在一起久了,难免沾染了你冷冽的性子。”
“喂,夜空!”
“啊?”
“你可以不这么拐弯抹角的骂人吗?”
“我哪有?”
“你明明就是在说我不像个女人。”
“冤枉啊公主,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像女人像得不太明显。”
霁初被他气得满脸通红,抬手就捶在了他的肩上:“找打!”
夜空笑着被她连捶了好几拳,终于举起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往回抽,却被他牢牢抓住。
气氛突然变得暧昧,昏暗的卧室,静谧的深夜,跳动的烛光在两人的脸上闪啊闪,霁初抬眼看到烛光下夜空的笑容,就像是冰上的阳光,显得分外灿烂,分外辉煌。
“你干嘛,抓着我不放?”她的声音很轻。
夜空道:“你这样打法迟早会累,不如我教你个出气的法子。”
她又抽了两回手腕未果,说:“什么法子?”
夜空拿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背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轻声道:“消气了吗?”
霁初只觉得自己的前胸轰然如擂鼓,就连太阳穴都跟着轰轰地跳,她倏地将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