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阳恍然道:“所以她将这大头太监留在身边,如果他幕后老板还继续用他,她便可顺着蛛丝马迹,找出是谁在操盘。倘若,他成为了弃子,那么早晚必会有人来取他性命以灭口,到时也还是一个找他真正主人身份机会。怎么算,都比直接杀了他要划算。”
夜空道:“你终于明白了。”
嵩阳道:“她果然是个奇女子,心思缜密不亚于男人。”
夜空轻轻吻了吻霁初的额头,她黛眉微微蹙了一下,又舒展开,像是个正在做梦的婴儿。
他瞧着她的娇颜,自嘲道:“所以,她纵有一万个将大头留在身边的理由,也绝没有一个是为了让我吃醋而故意给我看的。她……”他顿了顿,说道,“是一个对感情能放能断的女子,而且不屑于做任何无意义的事。”
话说至此,夜空的眸色忽见迷离,仿若思绪已就此飘远。从在天阙宫第一眼见她,迄今为止,他从未见过她因为任何事而悲叹或怨天尤人。
无论遇到什么,她首先去思考的是如何应对和解决,在判断出没有回旋的余地时,她便会自觉放弃。从不消耗无意义的时间去争取,她认为不可能的东西。
就好比刚刚,她喝了很多酒,可对他吐出来的字竟全是祝福他和三公主的话,没有任何想要把他挽回的意思。
想到这里,他稍微有些寂寞。
“今天就这样吧。”夜空对嵩阳淡淡地说,“目前这里还不需要你,你不必为我特意留在封城。”
说罢,他抱着熟睡的霁初朝山下走。
嵩阳突然在夜空身后双膝跪倒,双手抱拳,说道:“大人,你现在身无术法,身边又有魔物潜伏,我实难放心,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
还未等夜空答话,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吃吃地道了一声:“嵩阳……”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男人身穿淡紫色便袍,散发着一副英贵的气息,他满脸的惊诧,似是不相信眼前所见。
嵩阳亦是一怔:“展颜?你,你怎么来了?”
展颜没有马上回答嵩阳的话,而是凝望着他身前的夜空。
夜空一身白衣似雪,怀抱着淡粉色罗裙的霁初,神色寡淡如水,亦冷酷像冰。
展颜与嵩阳相识多年,听嵩阳无数次提起他是九尾狐妖王的侍神,但九尾狐妖王侍神众多,他几乎从未被召唤过。每每说起这件事,嵩阳的脸上还会忍不住浮现出失落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