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茹跑到丁宁跟前,上前一把抱住丁宁没有拿西瓜的胳膊,一顿乱蹭,之后就没有松开过那胳膊,一直抱着靠着。丁宁比那茹大约高了半个头,那茹靠着她很合适,小鸟依人得很。
季易看得很气闷,皱着眉头,转身走了,自己都理不清为什么会觉得生气。
丁宁看着那茹那可怜样儿,“听室长说,你今天被欺负得很惨,你挨了多少刀?”
那茹心里,今天也不算太糟糕,眼前最大的危机被季易接手了,没有什么好焦虑的。录入文件是个安静的体力活儿,就当作修行吧!且来之,则安之,不急不急,总有能完成的一天,而且研究室离漫画社就几步路,不用跑来跑去,也不算太糟糕。她现在眼里只有丁宁手上的西瓜,“西瓜能分我一口吗?”
“都给你。”丁宁直接递给了她。
“宁宁,爱你,我永远爱你。”那茹立即放开丁宁的手臂,接过西瓜,低头就啃。
丁宁今天被身在外地的高中男友气得不轻,听到那茹说这话,赶紧把从男友那里没有得到的爱,从那茹这里讨点回来,“西瓜和我,你更爱谁?”
那茹包了一嘴西瓜,含含糊糊地回答:“都爱。”
丁宁很高兴,那茹既没有敷衍她,也没有敷衍西瓜,不错,继续问:“西瓜和我都掉进池塘里,你救谁?”
那茹听了这问题,心里犯难,宁宁今天也受刺激啦?这是要找安慰吗?那有什么难的,痛快地回答:“我肯定是先救你啦,西瓜泡在水里,一时半会儿又坏不了,等把你救起来之后,我们再一起捞西瓜就好了!”
那茹这觉悟比她男友真是好太多了。为什么姐妹们都能这么上道?那个冒着早恋的各种风险,谈了2年的男友,越来越冷淡了呢?“西瓜掉进池塘,找不见了怎么办?”
那茹听出来了,丁宁今天很不痛快,一时间想不到词儿安慰她,看着西瓜,胡扯了一句,“我想跟你去吐鲁番。”
果不其然,丁宁较劲起来,“你为了要跟着我,才去吐鲁番;还是为了西瓜,才要去吐鲁番?”
这种送分题,那茹自然随口就答出来:“我当然是为了跟着你,才愿意去吐鲁番啦,西瓜,甜瓜,葡萄这些,都只是点缀罢了。”
丁宁非常满意,拍拍那茹的脑袋,“不错,今天这西瓜没有白买啊!”
丁宁又拍拍那茹的脑袋,像拍西瓜一样,还把耳朵凑近,听声音,“你这脖子上的这颗瓜熟了吗?”
那茹停下来,看着丁宁,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会儿,“我不确定切开后,里面的瓤是什么颜色的?如果里面白花花,跟豆腐一样,是不是还挺瘆人的?”
丁宁一阵爆笑,两人说说笑笑往宿舍走去。
很多年后,丁宁婚礼前抱着那茹哭,“你不是说,要永远爱我的,为什么你悄悄地嫁人了呢?”
那茹很无语,“你是想我跟你一起嫁吗?”
丁宁立刻没了感伤,直起身,瞪着那茹,“我的意思是,就算我嫁人了,你还得爱我啊!就爱我一个!”
那茹一点儿不意外,这是另类的婚前恐惧症吗?还是笑眯眯地安慰她:“宁宁,不用担心,你随时都能联系上我的。只要我在B市,随叫随到,好吗?赶紧下楼吧,新郎等不及,跑掉了,还要重新找一个,多麻烦啊!”那茹拉着丁宁一边走一边说。
在酒店电梯里面,丁宁问她,“你就不后悔,没有这样举行婚礼吗?”
那茹白了她一眼,“我连结婚戒指都不想戴,还婚礼,我巴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我嫁给谁了!”
丁宁笑得不行,“你就趁着某某人不在这里,各种横。如果他在,你敢这样说吗?”
那茹抱着丁宁的手臂,跟以前一样地撒娇,“宁宁,我们是一家的,家丑不可外扬哦!这事儿就你我知道就好了!”
丁宁被那茹逗得完全忘记了紧张和恐惧,高高兴兴地走向新郎,开开心心地进入了婚姻生活。
隔天,那茹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直奔小卖部,缠着老板娘帮她挑一个最甜的。对半切开之后,让老板娘先切一块给她啃着,剩下的再切出来装塑料打包盒,还特意叮嘱老板娘,把西瓜中间最甜的瓤都装到一个饭盒里面,再把那个饭盒单独放在她跟前。
一个西瓜切出来二十来盒,那茹看着有点儿懵,老板娘不忍心,提议帮她提到研究生楼,那茹感动地差点儿抱住老板娘大腿喊娘。
那茹带着老板娘先去了漫画社,推开漫画社的门,那茹接过老板娘手上那个大袋子,拎到离门最近的师姐旁边,放下袋子,轻声跟她说:“师姐,吃西瓜。我要去拿资料,请你帮忙分一下,可以吗?”师姐高兴地点头,摆摆手让她放心走。
那茹出了漫画社,关上门,对着老板娘一番诚恳地道谢,目送老板娘离去,自己再拎起剩下这袋去了研究室。推开研究室门,除了龚老和季易,师兄们都在,特别是丰师兄,听说是掐着点儿回来等那茹,当然是为了监工那茹的文员工作。那茹把袋子递给离门最近的丰师兄,甜甜地对师兄们说:“师兄们,请你们吃西瓜。”
“谢谢师妹。”丰师兄一点儿没有客气的意思,顺手就接过袋子,分了起来。
按照座位来算,研究室加上龚老就7个人,那茹事先装了6盒在这个袋子里,手上还有一盒最甜的,留给季易的。
师兄们准备把袋子里面剩下那盒放在季易桌子,那茹看到了,“教授今天还来吗?这盒是给教授的。”
“教授应该不会来了。”陈师兄已经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那师兄们分了吧!”那茹笑笑。
“你手上那盒是给季易的?”丰师兄敏感地注意到那茹手上一直单独拿着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