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怎么会难,你知道的,我一般倒头就睡的。”
“床垫不好睡了吗?”
季易把两人擦过手的湿巾放进鞋柜上的湿巾专用垃圾桶里。
“搬宿舍了,可能是认房间。”溃不成军的那茹,径直往院子走。
“开学就搬了,为什么你10月才开始失眠?”没走两步,就被季易搂住了。
那茹快速地搜索着借口,
“国庆回了趟家,可能想家了?”
“想了一个学期吗?”
想家这种借口,放在大一,还能糊弄,糊弄,真是毫无逻辑而言啊!
那茹紧张拎着纸袋进了车库,然后在车库里站住,突然想不起自己要做啥?
季易从她手上拿过纸袋,走到车库对面,扔到垃圾桶里,示意她上车,必须让她开车,才更容易套话。
但那茹已经熟悉了季易套路,磨磨唧唧不肯上车,可怜巴巴地把车钥匙递给他,但季易故意给她看了看手上的针眼和淤青。
上了车,简直无路可逃,那茹决定主动交代,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张床垫的。”
“我检查过很多次,还把床垫的拉链打开都看了,的确是那张床垫。”
“可能它不爱我了,不想我睡得那么香。”
见季易陷入沉思,那茹启动车,出发去医院。
刚出小区,又听到季易的声音,
“还没有小叔的消息吗?”
那茹摇摇头,“我真想剁了那景行。”
“你小婶婶也没收到任何消息吗?”
1年多了,不太可能完全没消息的。
“哎,关珊怡女士心大得可怕啊!这两个月都是一句,那景行又不是傻子。”
季易看那茹爸妈也不像心里有事儿的样子,
“我也觉得小叔不会有事儿,为什么你这么担心?”
那茹嘟囔,
“我没有担心他,我只想他赶紧回来,我可以自由一点儿。”
她也知道小叔的安全不是大问题,但不仅小叔被困了,她也被困了啊!
“可以随时请假来英国找我吗?”季易脱口而出。
“这学期,我的辅修课学分都修完了,下学期就几门必修课。”
“现在老师们很支持大家考研,课堂考勤就抓得很松,基本不点名。”
想到这里那茹心里全是遗憾,她就是不想金字塔上的留白那么多,看着就心慌。
“然后我就着急……”
“着急想来陪我吗?”
季易心里沉甸甸的,源头还是都在他这里。
“在学校复习,和在你那儿复习也没区别,拿旅游签证,偶尔去几个星期,1个月左右,都没人发现。”
开进医院的停车场,那茹停好车,转头看季易,如果她去了英国,就算他很忙,至少晚上可以见到,就算他出差,至少没有时差。
季易心疼那茹的煎熬,伸手,捧着她的脸,
“小叔应该快出来了,不太可能一个项目那么长时间的。”
“等他出来,你就去拿签证,我在伦敦等你,好吗?”
“租一套你喜欢的小公寓,等你来,好吗?”
那茹伸手抱住季易,眼泪滴了下来,
“我不想等你了,我们的分离金字塔越来越多留白,我想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