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个月里，随着战事的进程，她从吟游诗人那里听到了许多师父的传闻，有些让她倾慕，有些让她恐惧，这些倾慕和恐惧颠覆了凌天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以至于这种形象开始模糊起来。只有凌天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才觉得凌天是真实的，是自己最尊敬的师父，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凌天将龙渊剑和《剑道八论》交给了凌雪，平静地说：“这把剑很不错，但不是我需要的。你留着吧。”

凌雪双手接过。

“你要记住！”凌天忽然郑重地对凌雪道，“杀人不要手软，一旦出手，必杀不疑；救人不要腿软，仁爱当前，不让于师。”

凌雪郑重地点点头。

凌天摸了摸凌雪的头，继续道：“一年的功夫，你也要长大了。最近万象城的建设军防不要落下，战争对我们来说，还没开始呢。你去把万象城的信息整理一下，整理好后拿给我看看。”

凌雪点点头，离开了住所，桃丽丝被单独留了下来。

她看向凌天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闪烁。这种疑惑和闪烁并不是来自于凌天支走凌雪，而是她本身就带来的。

“你想说什么？”凌天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

“我现在也算是有了自保的力量了吧？”桃丽丝问。

“的确如此。即便不能不能和主神抗衡，也可以让自己不那么容易被消灭或者封印。”

桃丽丝闻言沉吟了一会，想了一会两人的相遇，然后道：“你不欠我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萍水相逢，相遇就是缘。”凌天道，“再说，一直以来你都是自己帮助自己，我只是恰好在你身边而已。”

“你想获得什么？”桃丽丝问，“从我这里。”

“对于你，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神不喜欢无欲无求的信徒。”

“我不是你的信徒。”

“那么你会怎么面对我？或者说，对付我。”

“朋友。”

“那神明呢？”

凌天没有任何的迟疑，冷酷道：“杀！”

“如果我要是你的妻子呢？”

“我不会让我的妻子成为吞食众生的神明。”凌天道，“而且，你有选择。”

桃丽丝沉吟道：“我不是真的桃丽丝，你也不是真的雷洛。我是神，从出生就是；你是人，哪怕你成过神，我们终归要成为敌人！”

“在你招募信徒的开始你就可以猜到今天。”凌天道，“这一天总是要面对的。”

“你帮了我，这个恩情要还给你，你需要什么？”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凌天注视着桃丽丝。

桃丽丝没有回复凌天。当天夜间，桃丽丝便带着自己在万象城的所有痕迹离开了。万象城没有了神庙，没有了信徒，也没有了桃丽丝。一时之间，热闹的万象城冷寂了很多。

作为师父的徒弟，凌雪不想桃丽丝阿姨离开。作为一座城市的城主，她却希望自己的领地不受神明的侵扰。在凌天离开的日子里，在万象城的建设过程中，双方发生了不少争端。即便桃丽丝竭力避免自己的信徒卷入万象城的政治漩涡，但是信徒们是人，不是神，他们不会放弃这些权力，哪怕是神的约束也不可以。凌天曾经和桃丽丝约定，信仰归桃丽丝，这一点凌天做到了。但是人民归凌天，这一点，桃丽丝却没有做到。从某种角度讲，这也几乎不可能做到，除非桃丽丝放弃信仰。

这终归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桃丽丝离开几天后的一个早晨，凌天的元神自泥丸宫内走出，在万象城上方显现出数万米的真身法相！

法相一出，天地震荡，金光漫天！

“吾乃主神李凌天，今日出世，坐镇万象城。入此城者，不礼敬，不参拜，遵我法令，得我庇护。”

凌天历经两个纪元修炼而来的元神成自第一个纪元。第一个纪元他修炼的是成神之道，修行此道神魂强大，历经两次世界破灭都没事。第二个纪元他修炼的是服气长生的修真之术，修成的仙体则在和灭世天尊的死磕中被镇压。这一次，他决定修炼纯粹的武道，寻找到武道肉身的极致。要想寻找武道的极致，就不能依赖于元神的依附。慎重考虑后，他认为时机成熟，可以从新开始。

一大早，凌雪来找凌天的时候，就看到他披头散发地打拳，一招一式都看起来十分平凡。不像往日，凌天的举手投足都能引动法则的震颤，这一次凌天的拳，就和山一样，山就是山，拳头就是拳头。

“师父，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