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摄影公司打车出来已经半个小时了,我依旧被死死地堵在延安高架上动弹不得。
窗外的夜更加漆黑了,高架两旁万家灯火明亮温暖。而一想到这偌大的城市里,竟然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我就倍感孤独凄凉。嗯……果然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格外的脆弱。
许禾给我打来了电话。
“绾绾?”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传来。
“嗯?”我已经疼到不想说话,只是轻轻地哼唧了一声。
“在哪儿呢?身体很不舒服吗?”
“回家路上。可能本来就跑来跑去忙了一天吧,现在只想回家躺着。”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要不要我过去照顾你。我记得我们进公司集训的时候,你还因为生理痛进了医院呢。”
“这个你都记得啊?虽然你现在要是在我身边就好了,但是我现在还被困在延安高架上。而且你过来也要好久吧。”
“啊,可是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我有点担心。”许禾的心情听起来比我还要焦灼。
“啊……我好幸福啊。以前这么辛苦的时候就一个人忍着呢。”我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你是不是傻,你等着,我现在出门。”
许禾不给我回答的时间,果断的挂了我的电话,听筒里只留下一串忙音。
挂下电话,我蜷缩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上一阵困意袭来歪头就靠着座椅背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师傅喊醒我:“姑娘,天美小区到了。现金还是微信啊?”
“哦,我微信付。发票帮我打一下师傅。”
我扫完二维码还在输入付款密码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打开。
“绾绾,你还好吗?”许禾一脸焦急的出现在我面前。
“男朋友啊,姑娘好福气。”司机师傅把发票递给我满脸笑容。
“啊哈哈,是啊,我好福气的。师傅慢走”我也回了司机一个大大的微笑。
许禾左手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右手又好一顿折腾从自己的帆布袋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杯。
“红糖水赶紧喝了,晚饭吃了吗?”
我接过那个保温杯,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突然间鼻尖一酸就湿了眼眶。
18岁那年我离开故乡,一个人来到上海。四年求学后离开象牙塔踏入职场,成为一个职场人。两年的部门小妹生活里给各位前辈端茶倒水打印文件收发快递是常态。经历过天南地北轮轴转最后进医院的出差,也因为工作过劳给领导现场表演过喷鼻血的绝活,生理痛的时候则常常用一包布洛芬扛过。
那些生理上疼痛心理上难过的时刻,我都像没事人一样扛过来了,再大的委屈也没有打电话回去跟父母提起过。
而这一刻,有个如同冬日暖阳般的大男孩站在我面前,牵着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我的内心的防线立刻被击溃,那股热泪肆意地淌在脸上,内心被一股暖流包裹着,轻轻荡漾。
许禾一看我哭了,比我还要崩溃急忙问:“怎么啦,不舒服吗?我们要去医院吗?我还带了止痛剂呢!”说完他又开始在包里翻找。
我摇摇头,钻进了许禾的怀抱里,用双臂环住他的腰。许禾也用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不停地拍着我的后背。小区的居民来来往往地经过,纷纷把视线看向我们。
“我就是太开心了,我觉得我特别幸福。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