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中,我猛然地发现,夏天来了。
我和许禾甚至都没有在春天结束之前手牵手去踏一次青或者来场郊游。他没有向我提出这样的邀请,而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么浪漫的想法。
可是当我真正发现时间过去了的时候,我又开始惺惺作态地假装惋惜。
工作上,经过戴总监与支社市场部地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家人流量相当不错的店铺位置。品牌落地也终于扎扎实实地迈出了第一步。被我吼过一次的李和尔在各个方面都有了相当大的进步,最起码商品信息的生成与录入再也没有出过问题。生产部的同事们也在我每日定时的“问候”中和我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甚至亲自带我去工厂确认交期。
事情正在向着更好的态势发展,感情却不是。
公司为了扩张新的品牌线,一口气又引入了好几个新的品牌。在人员的构成上,和我们品牌一样,也采取了外部招聘与社内竞聘共行的方式。
那天我劝许禾去尝试一下,他躺在沙发上双手在手机屏幕上奔走,想都没想地说:“我才不去。新品牌累得要死,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还是在现在的品牌安安稳稳地混日子比较好。”
许禾的回答让我想起了那天他在厨房和阿姨之间的对话,没错,他向来是个没有什么过多欲望的人。
可是在我眼里,这份安逸来得为时尚早。但是我又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许禾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既然我的提议都被许禾拒绝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任由许禾这样潇洒下去。
但很快,许禾家里发生了一件决定了我们之间关系最终走向的事情。
6月初,我们还在商量今年夏季休假去哪里玩的事情。讨论了一个星期之后打算去长滩岛度假的我们开始兴致勃勃地买机票,定酒店。
我和许禾都把这次旅行当做是修复我们之间隔阂的一次机会,两个人投入的精力远远超过了预期。
那天清晨,我们刚刚到达浦东机场,许禾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妈妈查出来乳腺癌一期,现在在医院。她不想接受手术,估计你要回来劝劝她了。”
旅行,自然是没有去成。
许禾当即在机场重新整理了行李,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回了家。我一个人推掉了酒店和机票,拉着剩余的行李回了家。
报应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办法联系到许禾。
原本旅行的泡汤已经让我感到非常的心烦意乱,加上跟许禾失去联络,我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我没有办法怪他。假设那个人是我的妈妈,我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只是没有办法和许禾联络这件事情,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但如果较起真来,我又什么立场去苛责许禾呢?明明,不主动回复消息的人是我,总是不接电话的人也是我。
那漫长的等待,如今换我来承受而已。
一个星期过后,许禾打来了电话。他开门见山的问我:“绾绾,你愿意跟我回来吗?”
这个问题太过唐突,我自然是无法一时回答。
“你这么突然问我,我没有办法回答啊。这些天总是没有办法联系到你,我知道我又多担心吗?消息也是零星半点的回复,我一个人在家坐立不安你知道吗?阿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也不说,我真的难过的要死了许禾。”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许禾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不用担心,是早期,医生说接受手术后问题不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