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派出所和慕言匆匆一别后,夏殊心里担心不已。回学校之前,夏殊跟警察打听过,慕言录完笔录,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走了。结果晚上,夏殊等来等去,一直等到十一点,仍没有任何消息。夏殊沉不住气,躺在床上给慕言打电话,却迟迟无人接听。
慕言很少不接电话,除非现在还在派出所。夏殊心里有点奇怪,又发了条短信,一直到凌晨三四点钟,都未收到慕言的短信或回电。夏殊实在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一小会儿。
第二天早上,夏殊又早早睡醒,翻看手机,未接来电和短信还是空空如也。夏殊急忙又打了一个电话,显示手机已关机。
夏殊放心不下,只好去派出所询问情况,结果竟被告知慕言因为其它问题被暂时关押并已通知家属。至于什么问题,警察不肯透露。
想到李悦茹此刻肯定心急如焚,夏殊急忙给李悦茹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只是李悦茹情绪明显不对。夏殊急忙提出自己过去看看她。
李悦茹开门时,脸上满是惶恐羞愧,想必是因为慕言的事儿。
“阿姨,慕言到底怎么了?”夏殊觉得自己的不安一下子变成了现实。
“夏殊,你先进来再说吧!”李悦茹脸上愁云密布,将夏殊让了进来。夏殊这才发现屋里竟然满满当当坐了一屋子人,每个人脸上都神色凝重,有三四个上了岁数的男人嘴里各叼着一根烟,客厅里烟雾缭绕。
李悦茹只说了声这是慕言的朋友,便将夏殊让到了里面的一个凳子上。夏殊惴惴不安地坐了一会儿,便听懂了——慕言因为涉嫌拆迁诈骗被抓了起来。
怎么可能?慕言只是在实习,怎么可能涉及到拆迁诈骗?夏殊被这个消息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悦茹的父母都在乡下,自从她犯病后自顾不嫌,和其他亲戚早已不太联系。慕新民原是家里的独子,堂兄弟都是普通工人,碰到这事儿更是六神无主,乱成了一锅粥。一时间,有说去派出所静坐的,有说打电话给报社的,有说去市政府投诉的……主意出了一大堆,夏殊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最后,只劝慰了李悦茹几句,垂头丧气地回了学校。
回学校的路上,夏殊突然接到萧雅菲的电话,这才想起曾经和她的约定,只告诉了她,舒雅是林昊小时候的一个玩伴。萧雅菲一听,高兴地说,这就对起来了。并按照约定告诉夏殊,她知道舒雅,是因为曾在林昊的一本上偶尔看到了这两个字。她觉得应该是个人名,没想到是真的。
夏殊一听,萧雅菲说的,不过都是自己知道的。因为心里全是慕言的事儿,无心它问,便草草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一个周,夏殊几乎天天跑去陪着李悦茹,跑过派出所、找过顾氏地产的负责人、甚至去市政府投诉过,结果折腾了一个周,一点效果没有。
慕言的亲戚们本来日子就紧搜搜的,上班的要请假,在家的要照顾孩子上学,时间一长忍不住有些抱怨。平时眼馋慕言有出息的,更是说起了风凉话。除了一个堂伯从小就器重慕言,和李悦茹来回四处奔波,又帮着找律师,李悦茹将其他人都好言劝退了。
谁都知道这场无妄之灾对慕言意味着什么,平时的日常花销都是慕言给李悦茹,现在为了让慕言能早点洗脱清白,李悦茹一咬牙将那套刚装修完的房子放到中介,第二天就以市场价的8折急售了。
至少,钱上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夏殊一边陪着李悦茹和律师沟通,一边自己想办法,到图书馆翻看法律的书。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慕言在里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夏殊心里明白,一旦慕言被定罪,就是一辈子的污点,前程就算一起毁了。
虽然律师说,只慕言没做过,自己就有信心帮慕言打赢官司。可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慕言,就算自己骨子里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如此不公,黑白颠倒,可在现实面前,信任苍白无力。每次从慕言家一个人回学校,想到慕言现在身处囹圄,夏殊就觉得自己倍感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