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开门是纯随机吗?”
吴冬临狼狈地溜出厕所,左右看看没人,才抬手指了指上方的粉色女厕标识,无语地向飘在一边的枫月抱怨。
“我们只能大概确定范围,本来远距离开门就没法完全准确。”
枫月提着一个塑料袋,对着开口长大嘴,咕噜咕噜直接吞下半袋子隐约冒着黑雾的黑糖,合上嘴一边嚼得嘎吱响,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
“而且影子城市对我们的定位有干扰,那就更不准了。”
“那也没传送到女厕所隔间门那么离谱吧,幸亏厕所没人。”他颇为头痛地拍了下额头,看着青茉灵在一边捂嘴憋笑。
“你也别笑我啦,咳咳,毕竟是意外情况。”他轻咳两声,看着拐角外宽敞通亮的大厅,“至少我们是成功回到旅馆了。”
装作无事地走出拐角,二人二鬼走过亭廊,吴冬临视线回转,注意到其他住客和服务人员都反应正常,低头看了看贴在腿边的冯阳。
因缺氧而青紫的脸,瘦如麻秆的身体,半透明的灵体浮在空中。
正常人看不见未现形的鬼魂,大部分没有灵视的异能者也无法直接看见,但为什么我现在可以看到他们,我应该只有感知来着。
他心中已经有了隐约的想法:大概率是81所说的“变化”。
之前似乎就有这样的情况,不过现在有普通人对比而更明显。
那些红色结晶可以杀人,但当时在我身上时却没害死我,所以有了这种异能或身体上的变化,可它们似乎还和青茉灵有隐隐约约的联系。
想到这,他忍不住瞟了眼一边带着枫月在楼梯上走着的青茉灵。
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同时看回来,吴冬临连忙偏过头,随嘴般提醒道:
“对了,别忘你的旅馆房卡在哪,说不定还要麻烦冯阳开门。”
“在储物空间里。”青茉灵轻笑着撩开刘海,用指节敲敲自己额头,两指间浮现出一张扁平的房卡,“这点我可不会忘。”
那张储存符咒是安额头上了?和我的后脑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她随意将房卡揣在裤子口袋里,他突然联想到警察局里的经历。
开启储存空间的位置安在头部虽然隐蔽安全,但如果双手被控制一样拿不出物品。
必要保命的东西还是放身上为妙,至少要留个后手,刻印或者副作用小的特殊物品都不错,染血铭牌或许还要再亲身实验几次,视情况要不要随身携带。
想着想着,他们已经步行上了三楼。
两人两鬼停在青茉灵的暂住房间前,吴冬临看着她将房卡放在门下解锁,扭开门把,在开门时仿佛自言自语地轻声向内喊道:
“咪咪?”
门只开了一条缝,糜烂的恶臭就从房间中扑面而来。
吴冬临身体一僵,出手就拉住青茉灵的肩膀往后一拽,深吸一口凉气。
然而由于她的手已经放在门把上,他这一拽,连带着房门也一并开启。
几乎同时,两道冷风吹动,枫月猛然窜到他们身前,头发像海草般张扬开,稚嫩脸上蜈蚣型的丑陋疤痕迸裂,面目狰狞地对着门后。
冯阳惊叫一声,飞快溜到他们身后,双手已经贴在了对面的房门上。
室内漆黑一片,只有从走廊传来的光能通过门扉隐约照出景象。
房间中一片狼藉,床单被撕成条条布单,棉花样膨胀的填充物飞得满屋子都是,床头正对的墙壁上有一道深入砖墙的抓痕,床头灯的灯罩破裂地粉碎,灯泡炸裂一地。
黄色、红色和粘稠的透明物质流得到处都是,在棉花和布条上凝固成大片的污渍。
一条手臂正静静躺在床上,从中央几乎被分割成三节,像是破布条般扭折。
它的手指被撕断两根,近乎一半的皮都似乎被撕扯而下,大部分肿胀的脓包都干瘪下去,连床上留下的污渍都已干涸。
“……死了?”
吴冬临捂着口鼻,尝试挡住那种恶心腐败的臭味,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