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身上随意抹了两把,依然无法将那些液体完全抹去,卢归帆另一只颤抖着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却在房门前迟疑了。
门外的情况更诡异!
更何况大佬说了要远离房门,但现在房间里也根本不安全!
不敢直接开门,他只能折中地背贴房门,用手机照着天花板那只流脓的手臂,双腿由于恐惧而颤抖,连手中照明的灯光都在不断颤抖,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几乎握不住手机。
但无论心底多恐惧,他的视线还是死死盯着那只手臂。
它动了,五指向前抓摄,缓缓在天花板上爬动,逐渐向门口的卢归帆接近。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它不再掩盖那股腥臭,作呕的味道随着手臂的接近而不断浓郁。
要不要开门……要不要开门……
门后有什么?
脑中乱成一团乱麻,他处于两难中,不敢前也不敢后,忍不住抓了两下发痒的双手。
手中绽开水一般的液体,顺着手留下,卢归帆全身一颤,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瞳孔不由放大。
他的双手已经比先前肿大了一圈,皮肤按上去如气垫般柔软,被自己抓破的部分正洽洽向外流淌着组织液,但身体的自愈功能似乎起效了,破口被半透明的固态事物堵上,但却逐渐开始形成一个肿泡。
在手背之上,皮肤开始逐渐变得凹凸不平,一个个隐约鼓出的小泡开始冒头。
“什么鬼啊!卧槽!!!”
卢归帆精神瞬间,深沉的恐惧让他找不到北,无助地喊叫着。
他再也无法忍受和面对,直接开门冲出房间。
“碰!”
门在身后合拢,把那只手隔离在门后,他的神情才轻松了些,但脑子还是嗡嗡的。
我遇到了什么?我该做什么?
糟糕,我把家门钥匙丢在屋子里了!
疑问和自我怀疑没能持续多久,因为腐臭恶心的味道已经充斥他的鼻腔。
僵硬地抬起头,卢归帆看到了仿佛噩梦中的景象。
在电梯冰冷无情的白光照耀中,一只手臂抓住拐角的墙壁,缓缓向外伸出。
它和房间中那只手臂一模一样,似乎是由于运动较为剧烈,它的水泡相互挤压,浓液成股流下,将白色的墙皮染成恶心的屎黄色。
“呕呕!”
卢归帆直接吐了出来,嗓子缓过来后就立马高声叫喊:“救命啊!有没有人来啊!”
楼道静悄悄,没有回应。
手上的肿胀和瘙痒更难受了,但他不敢下手,生怕自己会把肿起的手挠破,然后眼睁睁看着后者像气球般漏气或者爆炸。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头脸也开始瘙痒和晕乎。
刚才被粘液滴在脸上过……
“不,不要!”
他几乎尖叫着退后,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已经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僵硬侧过头,他看到了另一只流脓的手臂正穿过门板,牢牢按在肩膀上,那一个个肿胀到半透明的水泡就贴在自己脖子上,溅出的液体不断顺着滴落。
他手中的手机顿时摔落在地。
它强行扭住卢归帆的头,遏制住他喉咙中的尖叫,逼着他的视线看向电梯门。
一个丑陋肿胀的脑袋从拐角探出,它几乎有正常人头的两倍大,右边的脸被垂下的不知是肉瘤还是水泡的东西当着,左边眼睛都被水泡占据成一条细缝,各种恶心的水泡向下流淌组织液和脓液。
它笑了,香肠般的嘴裂开一些,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
卢归帆已经被吓到无法出声,腿一蹬,一股腥臭的液体从他的两腿间流出。
完蛋了,要完蛋了。
他用尽全力向前倾,短暂脱离了肩膀上手的控制,绝望地喊出最后一声:
“救命啊!杀人啦!”
脑袋的嘴列的更大了,墙边的手臂向前,五指扣地,蠕动着向卢归帆逼近。
在他彻底绝望之时,肩膀突然一轻,一股冷风擦脸而过,随即是“砰嗵”一声撞击。
肩膀上满是肿泡的手臂直接被砸飞,撞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黄色痕迹后啪唧掉在地面。
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只听身后传来一堆混乱的声音:
“靠,幸好赶上了!”
“枫月,快上啊!”
“姐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