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吴冬临疑惑发问,眼角扫过正给包扎伤口的周杰瑜,他的脸上也满是不解。
最前的女教师穿着皮质紧身衣,胸口大开,一进来便90度弯腰鞠躬,一手按住胖男孩的肩膀:
“抱歉,实在抱歉。”
又有一个老师匆忙跑进来,眼睛瞪得圆溜,眉毛扬得飞起,以表情演示着什么叫浮夸的紧张,一个箭步跑到周杰瑜身边。
“小周,你没事吧。”她托住男孩的手,脸上挤出便秘般的心痛,“胖子的恶作剧实在太过分了,来,让老师看看。”
周杰瑜惊恐地想抽回手,但是手掌被女老师捏住,他没能成功。
另一个老师也同样围上前,脸上带着露齿假笑,男孩尽可能把自己往柜子和床的夹缝里挤,惊慌而又无路可去。
吴冬临越看越不对劲,硬生生拦在他前,挡住继续靠近的人。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眉提问道,隐隐侧身护住周杰瑜。
刚走来的女老师带着金丝眼镜,装扮类似秘书,蹙眉打量了他一番,随即浅笑解释:
“哎,你是外来的不太清楚,这孩子平时比较古怪,又不喜欢和别人说话,总是被其他孩子排挤。”
“这弄得一身是伤,来,老师帮你包扎下……”
蹲在周杰瑜前的老师粗暴扯过男孩的胳膊,像模像样地检查上方的淤青,毫不理会他手被穿透的伤正往外渗血。
“你管这叫玩闹?”
吴冬临没有让开身,依然以怀疑口气质问着,伸手指向一床的钉子。
这些算作老师的人态度也不对劲,他们在刻意劝说自己离开。
如果周杰瑜落在他们手里,会发生什么?
“都是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打闹磕绊,出点矛盾都是常事。”
装扮作秘书样的老师陪笑道,但那笑怎么看怎么勉强:
“你不当老师也不清楚,这么大人了也对他们宽容点,都是国家的花朵,而且我们不也带他们道歉来了。”
门口老师恰到时候地推来另外三四个小屁孩,他隐约对他们有点印象,都是在操场上欺负周杰瑜的人。
他们个个都垂着头,看似失魂落魄的样子,但眼珠子咕溜溜转,其中一个矮子似乎已经快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祖国的食人花是吗?我对这里的正规教育深感怀疑。
吴冬临默默盯着她,不由瞟过那敞开的领口。
眼前女人看他一直盯着,反而用手臂摞过胸下,仿佛展示般让两团肉颤了颤,眯眼继续解释:
“他们大都是被爸妈寄养在这里,也有被抛弃的,都是可怜孩子……”
“……我们是慈善组织,一直致力于为儿童事业做贡献……”
吴冬临本就对她没啥胃口,也已经从李若妍口中了解了不少信息,现在听着对面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只感觉心里厌烦。
借口,都他妈是借口。
一股淡淡香水味钻入鼻尖,他的视线不由漂移到群人之后。
李若妍一身典雅,正对自己不断比人字形手势,似乎在示意自己离开。
衬衫后摆被轻扯,他转过头,却见周杰瑜走出夹缝,用黑珍珠般的眼睛凝视自己,仿佛想要用眼神对话。
不过他没有心灵感应,自然也无法光用眼睛交流。
男孩随即摇了摇头,一手牵着皮衣女人,主动走到秘书装扮的老师身边。
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眼睛,周杰瑜还是选择待在他们身边。
无论如何,自己的目标是李若妍,而不是周杰瑜,不能擅自卷入更麻烦的事情中。
即使那个男孩将堕入深渊,他也只能看着,尽对组织任务的本分。
“那……他的伤就拜托你们了。”
他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三分笑容作为回应,自己快步走向门口,其他人也默契地让开路,包括那几个被逼着来道歉的小屁孩。
在出门前,吴冬临最后回望背后一眼,周杰瑜站在两个成年人间,被孩子和老师包围在中央,默默注视着自己,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