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行驶过程异乎寻常平缓，他也不知道该对青茉灵说些什么，好在苏醒的倪彤打破了尴尬处境。

两人手忙脚乱安慰倪彤，总算是让她闭上嘴，虽然她还是一副神情恍惚、仿佛丢了魂的模样，但至少能自己行走了。

一路无事，走过路上来往的人群和诡异的飞行器，沿着飘摇重组的道路走回了住处，他还仰头看了眼大门上银色的“90”。

上楼后，青茉灵用胳膊挽着两眼放空的倪彤，在房门口对自己微微一笑：

“要找我的话按门铃或敲门就行，如果我没听到的话敲大声点。”

吴冬临听到她的声音时一个恍惚，马上回过神来，笑着对她摆了摆手：

“你来找我也是一样，先好好休息吧。”

轻合上门，门板阻断了室内与走廊，听着上锁声和对门关上的响动，他背靠门板，缓缓吐出一口气。

回来的过程又被跳过，不过问题不大，能交流的已经在之前说过了。

“总算到家了。”

凝视客厅中的大扇落地窗，红紫流光在玻璃后闪烁流淌，流光溢彩将木桌椅都映得格外夺目。

看着熟悉的景象，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回家了，回到了自己在这虚拟世界的“家”。

撤下后背黑包，吴冬临拖着步子走回卧室，一手拍亮灯，另一手把包放在门边，视线望向醒目的落地窗。

现在不是一扇，而是两扇，大片玻璃替代了对门和靠左的墙壁。

玻璃后是外面重组的楼房街道，但比起客厅的自然场景，它们更像是动态贴图或投影，随视角偏移增大而逐渐扭曲，最终从侧面看去完全化为斑驳色块。

窗帘的颜色比记忆中深，呈现深蓝的海洋色调，分别垂在窗户两侧。

落地窗的数量增加，组织监视更紧了。

他面色不变，从纸箱里翻出笔记本电脑，插上床头旁的插头，启动电脑后看了眼右下时间。

现在是8月19日，早上5：04。

揉了揉眉心，他的眼皮不断耷拉，在精神放松下来后，着实有些困了。

其实真算下来，自己差不多有两天没睡觉。

如果只是硬熬还好，但这次任务中有太多次重置和时间暂停，经历的时间远超过两天，实在耗费了太多精神。

虽然是在虚拟世界，但人还是要睡觉的。

越想脑子越重，吴冬临干脆合上笔记本电脑，把它放在枕头旁，不管两扇大窗，身体直接往床上一倒。

“现在脑子不清醒，等睡醒了再想正事。”

在沾到柔软被褥时，他一闭眼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一觉睡得很好，反正他起来后揭开显示屏，锁屏亮起时间是“16：09”。

吴冬临一个鲤鱼打挺翻坐而起，伸手合上电脑，揉了揉肚子。

果然还是不饿。

睡到自然醒的舒服一觉让人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揉眼走回客厅，从桌下搬出装满泡面的纸箱，点兵点将挑了一桶出来。

咕嘟咕嘟——

水在电水壶中沸腾，呜呜鸣声渐弱，他开始倒水等面。

虽然没有饥饿感，但样子还是要装，不能让组织人员怀疑。

托头看着面前散发出热气的泡面盖，吴冬临的思绪逐渐发散。

11和杨涵奈都称呼虚拟世界为“真实之梦”。

以前偶尔一个月最多会做四五次梦，自己到现在确实没做过一次梦，不过真按日历来看，本来就在影子城市还没待满一个月，这种变量证明不了任何事。

被塞入脑中的记忆和重置会影响对时间的感知，必须想办法记录。

他本能摸了摸口袋，指尖像是摸到了块冰，这是在小巷中发生变异后的蓝盒。

而且自己时不时会陷于一种诡异状态，只有通过其他提醒才能注意到记忆中不对之处，现在回想起来，在阳光幼儿园时就已经有预兆。

身上的结晶还在，只是会在特殊时候才会显露，不知道触发条件是什么。

“所以，我现在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