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果香浓,酒味淡。
“好喝。”她笑着赞道。
“您再尝尝炒田螺,小的加了紫苏。”小密探把挑好的田螺肉递给裴锦瑶。
裴锦瑶直摇头,“我自己来。”她拈起田螺自己吮着吃。
小密探弯起眉眼,笑眯眯的问,“味道如何?”
“不错。可惜这处味儿有点冲。要是在神机司小院里摆上一张小桌边看星星边吃……啧啧,多美!”裴锦瑶舔舔指头上的酱汁,憧憬道。
“您先凑合吃口。等下回小的给您做羊肉锅子。”
“再加一大碗炸虾。”裴锦瑶吮着田螺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黄表纸蒙面的山鼠精断断续续听到他们的对话,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它都快饿死了。光是听裴神机使吮田螺的声音就馋的不行。奈何它嘴里塞着核桃,脚底板痒的钻心,脸上糊着黄表纸根本喘不上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肉是什么味儿都想不起来了。
裴神机使喝着小酒看它受刑。
没人性!
山鼠精觉得自己就要晕死过去,有人掀开黄表纸,狗尾巴草也从它脚心上拿开。山鼠精缓了一口气,满眼乞求的看向小密探。
小密探抱着肩膀问它,“想说了?”
说了会死。
山鼠精垂下眼帘。要是能说它还用受这份罪?
小密探使个眼色,黄表纸和狗尾巴草随即招呼上来。
“小耗子就是嘴巴硬。它捱不了多久。您看见没有,它刚才用眼神给小的下跪,求小的放他一马。”
小密探给裴锦瑶续上果子酒,“老文叔剁馅包饺子呢。等会儿回去就有的吃。”
裴锦瑶翘起沾油的手指拿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它要是再不招直接杀了了事。我着急吃饺子,没空等它。”
小密探朗声劝道:“这不大好吧。再怎么说也养了它这么些日子,松子瓜子的吃了不少,杀了也没二两肉,不划算。”
“嘁,我又不指望它发家。不划算就不划算呗。还是吃饺子要紧。”
老虎凳上的山鼠精身子一僵。
它好歹也是个妖精,在裴神机使眼里还不敌一盘饺子?
她……她不但没人性还没眼光!真是气死妖精了。
对了,饺子什么馅儿的?要是牛肉馅儿的话,它也想尝尝。
山鼠精想象着牛肉馅饺子的味道昏了过去。
一桶凉水兜头兜脸泼下去,山鼠精打了个激灵微微张开眼。
没人性的裴神机使还在吮田螺,十只手指都泛着油光。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田螺一定很辣。山鼠精偏头瞅瞅摆在一边的辣椒水。不知是田螺辣点还是辣椒水辣点。
哎!不说是死,说了也会死。区别就在于少受罪。
罢了,它说!
山鼠精抬眼看向小密探。
小密探仍旧抱着肩膀,“怎么?还不想说?小的们,继续招呼着。”
它说!它说!
山鼠精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谁挑的核桃,这么大个儿塞嘴里耽误它招供啊!
“哼!拿辣椒面儿来,给它加辣!我倒要看看它能不能受得起。”小密探淡淡说道。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裴神机使的面儿审问犯人。本想做的漂漂亮亮。没想到小耗子是个硬茬儿,愣是挺到现在半个字都没吐。
他可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的唯一心腹小密探。既然小耗子存心叫他没脸就别怪他心狠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