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一半吧。说不好,也没人敢说。”
商在给徐令达添了酒,“我们的人曾在贾家宅子附近出现……会不会受到牵连?”
徐令达沉吟片刻,“陛下没把这事宣扬出来,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猜测归猜测,揣度归揣度,他不说也是想留几分脸面。他不明说,我也不能明着申辩。再看看吧。”
商在默了默,道:“若他问起您可以说对明匡起了疑心,暗中查访查到了贾账房。”
徐令达嗯了声,“多半不会问。”
“问不问都好,总归心里有个底。”商在偷眼观瞧徐令达神色,见他不愿多谈此事,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二姑娘的婚事也该操持起来了。”
徐令达眉头舒展,哈哈地笑了,“这丫头主意正,也有本事。要是依着我……不如晚两年。”
“可二姑娘对刘世子……”
徐令达瞟了眼商在,“是她让你做说客的?”
商在赧然,“二姑娘的心思您岂会不知?”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能轻易决定。”徐令达面色凝重,“上头忌惮康王才会让刘桐留在京城。康王要是有那心思,刘桐就是弃子。真有那天,不单止静怡,就连徐家也得受牵累。你不如劝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去辽东安安生生待上一二年。”
商在有些犯难,“二姑娘倔强。她既存了那等心思,一时半会儿拧不回来。她时常入宫陪敬妃娘娘说话,不就是为了刘世子吗?”
徐令达唇角坠了坠,“哼!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过完年让她滚回辽东去。”
商在慌了神。做说客不成,反倒激怒了徐令达。若是徐静怡知道,又要发脾气。徐静怡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是主仆,但他心里当徐静怡亲孙女儿一样疼爱。
粉团子似的小人儿眨巴眼的功夫就该说亲了。商在一面感叹着岁月催人老,一面真心希望徐静怡能够觅得良配。
徐静怡说起刘桐时,眼睛里闪烁的光彩,仍旧历历在目。
商在想帮她达成心愿。
然而,鄂国公所言也有道理。
“二姑娘吃软不吃硬。慢慢劝兴许能行。若是直接把她送去辽东,怕是要闹的不得安宁。”
徐令达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杯盘碗碟哗啦啦响成一片。
“闹?她敢?”
商在抿着嘴笑。他跟随徐令达多年,早就摸熟了他的性子。能这样说,多半是听进去了。
“二姑娘对裴三很是不忿。前几天在宫门口两人碰了面,二姑娘吃了暗亏。”商在为徐静怡抱不平,“裴三那张嘴不饶人。二姑娘哪能说得过她。”
徐令达眸光黯了下来,“好个裴三,陛下给她些许体面,她就不知自己的斤两了?”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要不是徐静怡挑事,裴三也不会跟她对上。可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在外头受了欺负都是别人的错。
“裴三势头正盛,先不要让静怡跟她硬碰。”情不自禁的想起裴三的出众,徐令达感慨道:“是个有能耐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