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嬷嬷赶忙拦阻,“娘娘,您千万别去。夕颜宫那位走了之后,陛下一直郁郁寡欢。您为了康王世子的婚事贸贸然前去打扰,陛下定然不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敬妃犹犹豫豫,“可……我怕俶儿被晦气所伤。”
武嬷嬷起身斟了盏茶放到敬妃手上,“您何苦做这得罪人的事。皇后娘娘身娇肉贵又正在养病,她才是那个不能沾染晦气的人呐。”
闻言,敬妃瞳仁儿一缩。
是了,她怎么把韩皇后给忘了。
“您这就是关心则乱。”武嬷嬷叹道:“也难怪,当娘的怎会不为子女着想。”
敬妃垂下头啜了口茶,“你命人把晦气星的风儿吹到凤懿宫。她是妻,我是妾,这事儿理应她跟陛下念叨念叨。”
武嬷嬷喜笑颜开,“婢这就去。”说罢,收拾好针线,昂着头精神抖擞的走了。
不大会儿功夫就回来了。
敬妃纳罕,“都安排好了?”
武嬷嬷将伺候敬妃梳头的宫婢遣到外面,从妆奁里拿出累丝七宝簪插在敬妃发间,“娘娘,婢听到有人说是韩世子想要加害佘大人。为的是嫁祸给鄂国公府。”
敬妃神情一凛,“你听谁说的?”
“是守门的小黄门偷偷告诉奴婢的。”武嬷嬷抬眼望向铜镜中的敬妃,“前些时候,东厂不是派了几个人伺候太子殿下吗?那个小黄门晌午用饭的时候听到他们私下议论这事就记在心里。方才奴婢出门,他特特告诉我的。奴婢不敢耽搁,赶紧回来向您禀报。”
敬妃眸中划过一丝狠厉。
“刘仹都被贬为庶人了,姓韩的还不死心。”
“娘娘,那这风儿还要不要吹?”武嬷嬷为难的搓着手,“要是把徐二姑娘和康王世子的亲事搅黄了,鄂国公府必定不依不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真查到奴婢头上,岂不是连累娘娘?”
敬妃默了默,“一动不如一静。不能让凤懿宫抓住我们的把柄。俶儿已经是太子了,刘仹连皇宫都进不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韩家当然会不惜一切手段将俶儿从太子之位上扯下来。”
“娘娘,那……现在怎么办呢?”武嬷嬷急急问道。
“不怕。”短暂的慌乱过后,敬妃定下心神,“现而今,是拉拢徐家最好的时机。韩家毒害佘大人,不仅跟鄂国公结仇,也把沈阁老得罪了。”唇畔浮露出一抹轻蔑笑意,“他们犯蠢,也是帮了我们的忙。”
武嬷嬷眼中带笑,恭维道:“娘娘英明。”
敬妃眉梢轻挑,“陛下知晓此事没有?”
“这……”武嬷嬷面有难色,“婢也不晓得。不过,这么大的事,陛下就算知道也会想办法帮皇后娘娘遮掩一二的吧。”
敬妃握紧牙梳,“除非他想废后。”
武嬷嬷大惊失色,“娘娘,不好乱说。”
“乱说?陛下将刘仹贬为庶人,说不定就是存了这心思。我一直做小伏低,才换来俶儿今天的地位。他日俶儿登基,我却要屈居人下。这滋味儿可不好受。”敬妃仿佛看到前方现出一丝曙光,只要她向着那道光往前走,就会有段好前程。
“娘娘,您……是想?”武嬷嬷捂住心口,“万一不成……罪过就大了。可能会连累太子殿下。”
敬妃面带不悦睇着她,“竟说丧气话。”
武嬷嬷扬手拍拍自己的嘴,“婢该打。”
“打有什么用?比兔子还胆小,能成什么事?”敬妃冷哼一声,“我要让韩家成为地底泥,狠狠的踩上去才痛快。”
……
与此同时,崇贤殿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仪风帝盯着坐在对面的林谦和燕凰玉,许久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