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阍人摇着头说道:“也不知奇巧阁怎么就揪着这事不放了。”
阿年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阍人道:“听说买主儿跟裴神机使有交情。也是裴神机使说那枚玉璧不是郑氏送给老娘的寿礼。”
阍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裴神机使,怪不得了。她可是有大本事的。仙歌楼门板上的鸟儿就是她画的。”
阿年不屑的撇撇嘴,“再有本事又怎样,她都快要死了。”
闻言,阍人下巴差点掉脚背上,“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外边都在传。仙歌楼也传开了。说是进宫面圣,出了宫门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阿年摸摸鼻子,“吐了能有两大盆血吧。宫门前的青砖地染红老大一片呢。”
“是啊?”阍人嗟叹道:“可怜见儿的。才多大点的孩子,啧啧。”
阿年拍拍阍人肩膀,“要不是她,爷也不会摊上这糟心事儿。你可别为了不相干的人惹爷心烦。”
阍人嗯了声,“得嘞,我晓得了。你快给爷送点心去吧。”
阿年朝他笑笑,快步进了书房。
康六单名一个博字。
十七八岁少年郎,天生一副好样貌。此时,他正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棂上的木纹发呆。
“爷,小的回来了。”阿年将食盒搁在桌上,“鲁大姑娘给您装的点心。鲁大姑娘说了,让您夜里看书别看太晚。”
康博点点头,“胭脂……她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阿年打开食盒,“鲁大姑娘抱着胭脂都不撒手呢。”
康博意兴阑珊的踱到博古架前,“赶明儿你去一趟奇巧阁。就说我同意退银子,不过,我得见一见那个说玉璧不是寿礼的人。”
阿年一听就急了,“爷,话是裴神机使说的。”
“我知道。”康博坐回到书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她是神机使,我若贸贸然求见是见不到的。而今出了这事正好。”
“您怕是要失望了。”阿年取出食盒里的点心端到康博手边,“裴神机使病的快死了。”
“什么?快死了?”康博骇然,“怎么会这样?”
“谁知道了。”阿年耸耸肩,“她从宫里出来就吐了好多血。陛下还派了太医去给她诊治。但是太医从裴府走的时候是苦着脸的。据说,裴府的下人还去棺材铺打听寿材寿衣来着。这还不是就快死了?”
康博蹙起眉头,“裴三竟然要死……”
“是啊,是要死了。”阿年笃定道:“仙歌楼都传开了。”
康博没了看书的心情,“万没想到裴三如此短命。”
“那……您还退银子吗?”阿年壮着胆子说道:“她都要死了,也没人在意那枚玉璧了吧。”
“你懂什么?”康博摇头道:“能与裴三相交,必定非富即贵。买下玉璧的人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