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啊!”冯嘉骇然,“裴神机使去卖烧鹅。那谁来斩妖除魔,护佑百姓?”
“小裴休要胡闹。你是神机司唯一神机使,怎能说辞官就辞官?”仪风帝板起脸孔,“这道符出自谁人之手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医好荣安。至于商在……”视线在徐令达脸上顿了顿,责备道:“既然他是你的人就由你处置。总之,京城不能有巫更不许有大巫。朕此番给鄂国公府留几分颜面,你好自为之。”
商在死了谁给他续命?
徐令达唇角抿成一字,躬身道:“陛下,所有的事都是裴神机使一家之言。商在虽然略通术法,但他绝不是大巫。更没有加害裴神机使。”
仪风帝呵呵笑了,“裴神机使不会冤枉商在。”抬眼看向冯嘉,“你挑两支人参随鄂国公瞧瞧荣安去。顺便带壶酒给商在。”
赐毒酒?徐令达一听就急了,“陛下,您怎能凭裴神机使一面之词就赐酒给商在?他追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仪风帝投向徐令达的目光好似两道冰柱,“自裴神机使上任以来,为百姓做了多少事,大家有目共睹。她不仅跟勾魂使有交情,现在就连王母娘娘也给她几分薄面。裴神机使本事大,人面广,她会断错大巫,冤枉商在?”
徐令达紧咬牙关。裴三当然没有冤枉商在,但是商在不能死。要死也得等到给他续命之后。
“更何况……”仪风帝沉声道:“若是被人知道鄂国公将大巫视为亲信,且这位大巫意图加害裴神机使……实在有损我大夏国体。鄂国公,朕知道你情深义重。然则,必要时决不能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朕就是不想你为难,所以才吩咐冯嘉跑一趟。如此,既成全了你与商在的主仆情谊,又不会令你进退维谷。朕是在帮你,你为何不明白朕的苦心呐?”
徐令达气得面皮抖动,“陛下,臣并非不领情。而是商在现在杀不得。他……”
仪风帝凉凉睨了眼徐令达转而对冯嘉道:“你先去备酒,再挑人参,灵芝也装一匣子吧。没准儿能用得上。”
“奴婢遵命。”冯嘉躬身行礼时给裴锦瑶使个眼色。他一定会看着商在咽气。绝不会让裴神机使白白受了欺负。
裴锦瑶唇角微弯,“陛下,虽然臣不喜欢跟县主玩。但臣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她得了怪病,臣想……”
仪风帝哦了声,“你想去国公府探望?”
裴锦瑶扁扁嘴,一脸委屈,“县主怕是不想见到臣呢。臣就不去给她添堵了。不过,臣也想尽尽心意。陛下,臣能不能跟冯寺人一块给县主挑人参。”挺直腰杆儿,自信满满的说道:“臣吃的人参多,会挑!”
“难得裴神机使不计前嫌。行啊,你跟冯嘉一起去挑。”仪风帝端茶抿了一口,叮嘱冯嘉,“装一壶好酒。商在跟随鄂国公多年,配得上陈年佳酿。”
断肠酒再香醇又有何用?徐令达默了默,道:“陛下,臣记挂静怡,想先回去看看……”
“不是有太医吗?你早回去半刻晚回去半刻有什么两样?”仪风帝向徐令达招招手,“你过来陪我下盘棋。等会儿东西备齐了,你跟冯嘉一块出宫。”
徐令达一颗心跟放在小火上煎似的。不给商在传信,商在毫无准备之下该当如何应对?偏偏在这个时候狗皇帝要赐死商在。哪怕捱到过完年续完命也好啊。
……
裴锦瑶和冯嘉出了崇贤殿,见左右无人,悄声道:“冯大哥,方才幸亏有您帮腔。”
“小裴,你太见外了。”冯嘉四下望望,压低声音,“实话与你说吧,陛下是趁机斩断鄂国公的左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