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逍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饿的他饥肠辘辘,头晕眼花。然而,比起饥饿更加令他难以忍受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他就要死在这个充满羊膻味的地方了。能好好活着,谁想死啊。可……这回真的死到临头了。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刘逍眼角滚落。
商在听到啜泣声,撩起眼帘含笑睨着刘逍,“哭什么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说得轻巧!刘逍恨恨瞪着商在。
商在合上书,“时辰差不多了。国公爷该到了。”
话音刚落,有人敲响房门。
商在精神一振,将门打开,身披玄色大氅的徐令达迈步走了进来。风帽遮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刘逍只看到他紧抿的唇角以及梳理的一丝不苟的胡须。
凛冽寒风随着徐令达的步伐,一点一点逼近。虽然刘逍看不到徐令达的眼睛,但却有一种被猛兽窥伺,如芒在背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得刘逍十分不安的扭动着被紧紧捆缚的身体。
徐令达发出一声沉沉轻笑。他抬手拂下风帽,眼神向下睇着刘逍,“刘四爷,好久不见。”
如果眼神能杀人,刘逍早就把徐令达碎尸万段。身为宗亲,他对徐令达并不陌生,但也不算熟络。
点头之交而已。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不算熟络的点头之交要用他来续命。
“你瞪着我做什么?”徐令达悠悠说道:“能为我续命,是你的荣幸。”唇畔若隐若现的笑容忽然变成极为凌厉的嘲讽,“我不单只用你来续命,还要从你手上夺取大夏江山。只要我能多活三十年……不,二十年足矣。”
刘逍吃惊不小。他万没想到徐令达居然存了这等心思。可惜他现在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肥羊,除了等死什么都做不了。
如若不然……刘逍暗暗叹息。如若不然,他又能怎样?一刀结果了徐令达?他自问没有那个本事。徐令达一刀把他结果了还差不多。
“国公爷,宽坐片刻。”商在端来方凳放好,又给徐令达斟上热茶,“给您续完命,小的想尽早离京避避风头。不知路引……”
徐令达从袖袋里抽出一个信封,“路引和银票都在这里。钱虽不多,但也足够你隐居乡里。”
商在欣喜的打开信封细看。粗略算算,大概有三四万两银子。省着点花也是够用。
徐令达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喟叹道:“存义,你我主仆多年,相处甚是融洽。现而今,你要走了,我这心里没着没落的。”
商在毕恭毕敬躬身道:“不论小的身在何处都是国公爷的人。等过一阵儿,风声没这么紧,小的还会回来为您效命。而且,小的离开京城也是为了给您寻找适合续命的人选。您是要长长久久坐江山的,只续二十年,三十年怎么行呢?”
徐令达眉梢轻挑。
商在的意思是,他还有用,杀不得。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并非全无道理。谁都想长生不老。即便不能长生,多活几十年也不亏。
徐令达放下茶盏,呵呵地笑了,“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