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玉正色道：“裴神机使不要泄露天机。”

嗯？燕六严肃的样子也很好看。裴锦瑶盯着燕凰玉那张俊美的面庞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她觉得燕凰玉的脸跟小耗子搓的汤圆有点像。

认真想了想，裴锦瑶暗暗点头。燕凰玉的脸和汤圆一样又白又滑。

裴三的目光……有点奇怪。

燕凰玉面颊发烫，“泄露天机会……会夭折。”清清喉咙，继续说道：“裴神机使一定乏了……”

裴锦瑶截住燕凰玉的话头，大眼睛亮闪闪，“燕督主担心我会夭折？”

他的确担心。燕凰玉故作轻松的笑了，“我与裴神机使同朝为官当然不想裴神机使夭折。如果裴神机使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护佑京城百姓？所以，裴神机使就当是为百姓着想，好好保重才是。”

总算把话圆上了。燕凰玉长舒口气。

裴锦瑶垂下眼帘，面露惆怅，“我还以为燕督主不舍得我死呢。”

燕凰玉微微愣怔，嘴唇嗫嚅着不知说什么才好。有心安慰几句又怕越描越黑。

裴锦瑶连连嗟叹，“唉，罢了，罢了。燕督主只当我是同僚，不会对我有丁点怜惜。”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手足无措的燕凰玉，眼珠儿转了转，继续说道：“可怜我小裴独自一人撑起神机司，独自一人面对魑魅魍魉，独自一人与朝中大人们酬酢。”

裴三看起来很伤心。燕凰玉略微沉吟，温声道：“裴神机使不是独自一人撑起神机司，不是还有阿发和老文吗？他俩都是好帮手。”

燕六简直就是个牛皮灯笼！裴锦瑶气呼呼的鼓着腮。说几句中听的话那么难？

“对啊，除了阿发老文还有小耗子和贵哥儿呢。”裴锦瑶踩着厚底小皮靴气冲冲的往前走。

燕凰玉迈开长腿几步追上她，“你着急回府是不是？要不……别坐车了。变个毯子飞回去快的很。我跟老文说一声就是了。”

谁着急回府了？

裴锦瑶猛地停下脚步，扭转头瞪着燕凰玉，“今天耗费许多心神，变不了毯子了。”

“这样啊。”燕凰玉非常认真的想了想，“叫老文给你熬点猪脑汤喝。以形补形嘛。”

裴锦瑶红润的小嘴紧紧抿着。从前她以为自己气人很厉害，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太过武断。论气人，燕六才是第一。

裴锦瑶丢下句，“我先回神机司了”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燕凰玉又是几步就追上她，“昨儿个我命白英送的宫灯……你喜欢吗？”

提到宫灯，裴锦瑶的心软了下来，不由自主放缓脚步，闷闷的说道：“还成。玉是好玉，雕工糙了点。勉强能看。”

燕凰玉胸口像被铁锤重重砸了一下，疼的他攥紧拳头。

他雕过印章，雕宫灯还是头一回。原本料子有一尺见方，改来改去，改去改来，雕好之后只剩巴掌大小。

结果得了个“勉强能看”的评语。燕凰玉叹口气。裴三打小是在锦绣堆长大的，见识过的好宝贝不知凡几。难怪她看不上眼。

“虽说雕工差点意思，但是玉质温润，多费些功夫盘玩能养的漂亮些。”裴锦瑶双手负在身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吩咐贵哥儿帮我盘了。”

闻言，燕凰玉露出笑容，“贵哥儿喜欢吗？”

“喜欢。”裴锦瑶笃定道：“别看宫灯小小的不起眼，能塞进去一大把小鱼干呢。贵哥儿抱着不撒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