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妇人手里抱着个胖嘟嘟的小姑娘,若无其事的与裴锦瑶擦肩而过,她把小姑娘放在门口的木凳上,又端来一碗米糊吹散热气喂进小姑娘嘴里,“阿雅快吃,吃完娘教你咒决。”
里正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他不是在做梦吧?老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里正吞了吞口水,点头如捣蒜。打死他也不敢惊扰裴神机使啊。
“娘,阿雅想出去玩!”小姑娘手臂伸长,肉乎乎的小手指向门外,“爷爷说山上有好看的鸟儿,娘,你带我去山上好不好。”
妇人扬手打在小姑娘红润的面颊上,斥道:“就知道玩!你不学好巫术怎么给娘报仇?又怎么能斗得过白巫?”
小姑娘长大嘴巴哭了起来,嘴里还有半口没有咽下的米糊。妇人不但不哄,反而把碗摔在地上,喝骂,“我还没死,你嚎什么丧?再哭我就不要你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吓得赶紧闭上嘴,搂紧妇人脖颈,“娘,阿雅好好学巫术,长大了给娘报仇。”
妇人满意的笑了,“阿雅乖,你要知道,娘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还、还有爹。”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小姑娘讨好的说道:“爹对阿雅好,对娘也好。”
妇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眼中蕴藏着暴风骤雨,她咬牙切齿的对小姑娘说道:“你记住,你爹是个没用的废人!他对你好对娘好,是想偷学咱们的巫术。”
小姑娘被妇人冰冷而又充满严厉的眼神骇住,似懂非懂的重复着她的话,“阿雅记住了。爹想学阿雅的巫术。”
妇人推开她,拢拢鬓发,“随娘进屋背咒决。”
小姑娘指着地上的瓷碗,“娘,不收拾干净会扎脚。”
“也不是扎你,你操什么闲心?”妇人抓住她的手腕,“你只管自己活得好就行。其他人死不死跟你都没关系。”
小姑娘困惑的仰头看向妇人,“爹说……”
妇人不等她把话说完抬手又是一巴掌,“废人的话你记得那么清楚作甚?”
木门哐当一声合上,稚嫩童音背诵着拗口的咒决,其间穿插着妇人的骂声。
裴锦瑶心中五味杂陈。亚姑并不是天生就恶。是她娘有意将她养成恶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里正也有相同的疑问,他捋着胡须,摇头叹道:“没想到由正媳妇性子歪成这样。”
“不是歪,是坏!”山鼠精小声说道:“怎么能跟孩子说她爹是废人?他们家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