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皋皮笑肉不笑,扬起手中薄薄的册子,“每一句话都是康王亲口所说。”哗哗翻开册子,亮最后一页红红的指印,“这是他再三确认之后打的指印。裴神机使,纵使你舌灿莲花也没得抵赖!”
裴锦瑶恨得牙痒。邵皋明明就是栽赃嫁祸。
“邵巡按……康王痴傻疯癫,他说的怎能作准?”裴锦瑶抬起下巴,眸中划过一丝厉色,“不是我抵赖,而是邵巡按别有用心。”
邵皋哑然失笑,“别有用心?裴神机使是在说你自己吧?”
话音落下,张淼和罗子正匆匆赶来。到这儿一看,裴锦瑶就跟炸毛小公鸡似的,不由得暗叫声不妙!
燕督主启程,他二人和邵皋出城相送。裴神机使哭了一场有点累,张淼好说歹说,她才答应留在衙署歇息。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邵皋边走边哭,还没走到城门口就哭晕过去。张淼只得命人把他先送回来。哪成想他竟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暗戳戳给裴神机使挖个大坑。
这家伙真够奸猾。
罗子正压下对邵皋的不满,笑着问道:“邵巡按没什么大碍了吧?方才您哭的背过气去,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有没有请大夫瞧瞧啊?”
邵皋板起脸孔,“罗将军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现在说的是裴神机使错手杀了太子殿下!”
笑容顿时散的一干二净,罗子正虎目圆睁,中气十足的吼道:“邵巡按为何诬赖裴神机使?此番击退叛军,裴神机使功不可没。你是不是妒忌她功劳大,所以……”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张淼捂住,“婴实,婴实……你少说几句吧。”
罗子正身子一抖,轻轻松松挣脱开张淼,挥动着胳臂大喊:“我偏不!”
张淼被他甩的趔趔趄趄站稳脚跟,苦口婆心的劝,“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不苦!”罗子正单手扶腰,“我这叫拔刀相助,路见不平,说句公道话!”太子的眼睛是他打坏的。姓邵的却因此为难裴神机使。如果他这个时候连句话都不敢说,还叫个人嘛!
张淼知他心意。但是……现在邵皋明摆着跟裴神机使杠上了。得想办法和稀泥而不是添柴加火。
邵皋盯着罗子正看了片刻,付之一笑,转回头居高临下睨着裴锦瑶,“既然裴神机使问心无愧,又为何给康王服下东厂秘药,致其疯癫?”
邵皋知道了?裴锦瑶隐在袍袖下的手紧攥成拳。
小密探和老文心下一沉。倘若邵皋将此事上奏朝廷,陛下很有可能因此迁怒督主。那……他们岂不是成了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