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神机使说你也就能扛小半个时辰。你看看还真就挺准。”老文一边揶揄一边拾起破布塞进柱子嘴里。

小密探退后半步，对衙差说道：“这回再塞破布就是防备他羞愤之下咬舌自尽。你们千万记住，一定要小心提防囚徒自尽。真要是死了，弟兄们可就白忙活了。”

对对！是这个理儿。衙差们纷纷点头应是。

裴锦瑶挑起眉梢，吩咐老文，“好生看着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跟相好团聚了。”

老文恨不能堵住裴锦瑶的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不能别一口一个相好？唉……真是回回出来回回累心。

老文腹诽着和小密探齐齐抱拳拱手，“小的领命。”

裴锦瑶略一颔首，吐口浊气，喃喃道：“审问犯人耗费精神……有点乏了。”

闻言，小密探赶忙伸出胳臂给她垫手，“小的扶您回去歇着。张大人和罗将军那边自有衙差大哥帮忙回话。”

衙差们笑呵呵的点着头道：“是是，您去歇着。”

裴锦瑶右手搭在小密探胳臂上，“你们忙吧。我回去养养神。”

……

张淼和罗子正听罢衙差绘声绘色的讲述东厂探子如何审问柱子。挥退衙差，两人默然良久。

这是裴神机使第二次救他们于水火。谁会想到东真细作居然混进衙署。

真是岂有此理。细作做红焖羊肉那么好吃！难怪他疏忽了。

张淼撩起袍袖轻拭额角细汗，“婴实，这道折子必得写的详细些才行。”

罗子正端起茶盏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你写就是了。舞文弄墨的活儿我做不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张淼深吸口气，“裴神机使又立了大功。”

罗子正撂下茶盏，目光炯炯盯着张淼，沉声道：“你……该不会是想把裴神机使的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吧？这么做……那就是恩将仇报！”

张淼神情凝重，“恰恰相反。我是想帮裴神机使。”

罗子正摇头轻笑，显然不相信张淼所言。

“裴神机使用定身诀定住千军万马，已经令今上不悦。”张淼捻起胡须，悠悠说道：“眼下她又立下大功……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罗子正瞬间了悟张淼话中意思，沉吟片刻，“此事……为稳妥起见，须得与裴神机使商议。”

“这是自然。”张淼垂下眼帘露出浅淡的笑容，“裴神机使聪明伶俐，不会不明白我是为她着想。”

……

山鼠精拿着美人锤跪在床边认认真真捶打裴锦瑶的小腿，“您觉得这个力道行不行？”

裴锦瑶面带疲色点点头嗯了声。

“小的去给阿发领班传完话就回来绣花了，没乱跑。”

“你是好耗子。”裴锦瑶张开眼瞟了瞟山鼠精忽然就乐了。

山鼠精大为不解挑眉看她，“是不是太轻了？再重点？”

裴锦瑶笑着摆手，“不用。我就是觉得你应该梳个双丫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