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把鲁支撑不住将头领的部署和盘托出……
贞娘扬起脸,眸中划过一丝惶惶。不会,不会!把鲁绝非贪生怕死之徒。贞娘定定心神抹去腮边泪珠合上眼帘。她累极了也困极了,但是因为牵挂把鲁而心神不宁。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轻声唤着她的名字,“答亚……答亚……”
自从她到在大夏,除了把鲁没人叫她答亚。贞娘猛然惊醒,慌张的四下逡巡。本就不大的地道里码放着食物和简单的铺盖,一盏碗口大的灯笼搁在身边,微弱的光亮令她略感心安。
“听岔了,一定是听岔了。”贞娘自言自语着掏出水囊喝了几口。水已经冷了,顺着食管滑入腹中,冰的她打了个冷颤。
“答亚……答亚……”又有人轻声唤她。
“谁?!”贞娘竖起眉眼厉声喝问。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有……有鬼?贞娘怕的不行,上下牙齿又开始咯咯作响。她一把抓起小灯笼猫着腰向密道出口走去。
地道的出口在内室床边,贞娘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推开地道的门探出头深吸口气。夜里就在上边睡好了,白天再下去躲起来。贞娘低下头吹熄灯笼,慢慢爬出来瘫坐在地。
“答亚!我等你许久了。”方才轻唤她名字的声音异常清晰,贞娘撩起眼帘循声望去,面前站着一个披斗篷戴风帽的人影。风帽很大,大到遮住她整张脸。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从声音分辨,她是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女人。
女鬼?贞娘艰难的吞咽一口。
屋子里没有灯,月光微弱透过破烂的窗纸照射在那人肩头。贞娘视线下移,长长的影子宛如一条暗夜中流动的长河在那人身后蜿蜒逶迤。
是人不是鬼。贞娘一直紧绷的下颌骤然松开,吐了口长长的浊气。
“答亚,你在这里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那人向前迈了一步。
贞娘上下打量着她,“你是谁?”
难不成是裴三?不,不会。裴三才十四岁,声音不会如此苍老。
“我是谁你无需知晓。”那人沉默片刻,柔声说道:“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帮你而不是害你的。”
贞娘嗤一声,“帮我?你我素不相识凭什么帮我?”
她才不会信她的鬼话。
“就凭裴三是我的仇人,而你也是的仇人也是裴三。所以,我帮你。”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直视贞娘。
两人近在咫尺,贞娘却仍旧看不清她的样貌,略加忖量,讥嘲道:“你跟裴三有仇就想拿我当马前卒?想得美。”贞娘很想就势啐她一口,可最终还是忍住了。眼前这人不仅能够准确无误的叫出她的名字还知晓她的底细。但她对眼前这人一无所知。
一念及此,贞娘愈发觉得眼前这人可怕。
“我、我不怕你!”贞娘梗起脖子,“你别以为深更半夜装神弄鬼就能叫我乖乖听话。大不了豁出一条命!反正我也没想活着回去!”话说出口,贞娘忽然有了底气。
那人呵呵干笑着站起身,自上而下俯视贞娘,声音冰冷,“好啊,既然你不想活,那……正好物尽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