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腾地坐起身,“你说什么?我爹怎么会在禹城?是谁给他下的祝梦神符?”
小密探横了云海月一眼。云道长真不懂事。裴神机司刚醒,糟心事等会儿再说也不迟。再说她现在没了法术,想帮忙也帮不上,把她急坏了怎么办?
老文赶紧给裴锦瑶披上薄斗篷,“您别着急,小的慢慢跟您说。”
……
裴锦瑶苏醒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衙署。燕凰玉悬了多日的心总算放下。他跟刘俭不便进去探望,便一同回到居处。
刘俭大咧咧坐下,“裴三醒是醒了,也不是她到底有没有法术。若是没有……”撇撇嘴,轻蔑道:“还不如不醒。”
燕凰玉面无表情瞥了瞥刘俭,“殿下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刘俭嘁了一声,打趣道:“谁敢来听东厂督主的墙角,不要命了?”
燕凰玉淡淡笑了默然不语。
“小茶,我说的不对?”刘俭收起玩笑的神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父亲对裴三大不如前。她要是没了法术就跟废人没什么区别。再加上七十二道观那群虎视眈眈的臭道士,裴三甚至裴家都没好日子过。与其眼睁睁看着家人受苦,倒不如死了省心。”
“裴三和裴家都不会有事。”燕凰玉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小茶,我劝你别掺和裴三的事。对你没好处。”刘俭四下望望,轻声道:“平时看你挺精明的,怎么就不明白呐?父亲赐了那幅字给裴三就是对她动了杀意。但是父亲忌惮裴三的法术,所以才拖到现在。我当你是自家兄弟才跟你说实话,你可别四处张扬。”
燕凰玉嗯了声,点着头道:“多谢殿下提点。”
“小茶,道谢就外道了。”刘俭面露不悦,“你没拿我当自己人。”
燕凰玉唇角微弯,“臣岂敢高攀殿下。”
“哪里高攀了?”刘俭瞪大眼睛,“你比我那几个亲兄弟强多了。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我死。”自嘲一笑,继续说道:“我也巴不得他们死。他们死了就没人跟我争了。”
燕凰玉无奈摇头,“殿下,慎言。”
“在京城我有所顾忌不敢说话。”刘俭拿起茶壶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这里山高皇帝远,发发牢骚没事的。”
燕凰玉也不再劝。反正刘俭就是给嘴巴过年,说完就完了。
……
裴锦瑶听老文说完裴庭武为何离京又如何在禹城被九真道人下了祝梦神符咬着牙斥道:“姓九的胆子肥了,敢在我小裴头上拉屎?!”
老文眼眶湿润。裴神机使真的好了。
小密探声音哽咽,“您想怎么着,尽管吩咐。”
“你们不行!这事儿得我自己来。”裴锦瑶掀开被子,沉着脸吩咐,“老文把我底子最厚的靴子拿来,阿发,给我净面梳头。咱们架着毯子去禹城。先把姓九的收拾了再说。”
“您……能行吗?”小密探小心翼翼斟酌着说辞,“您怕是忘了,那个……您被老虎咬之前就没了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