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一画?有你这样调侃师父的徒弟吗?”王狐用笔杆轻敲刘逍手背,“劣徒!”
刘逍缩回手,嬉皮笑脸的又抓起墨条磨了起来。
王狐将镇纸压在纸头,略略思量,提笔画下河畔垂杨柳。刘逍又再赞道:“恬淡闲适,意境悠远。好画,好画。”
王狐反问,“好吗?”
刘逍笃定道:“好!”
话音未落,王狐将毛笔塞到刘逍手里,“题两句诗。”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写几句酸诗倒也能写,就是怕辱没了王狐的画。刘逍双手托着笔杆,毕恭毕敬躬身说道:“徒儿不敢僭越。”
王狐恨铁不成钢的直摇头,“你啊,若是能在谨慎和莽撞之间取个平衡就更好了。”
刘逍蹙起眉头。他从不觉得自己谨慎,反倒是有点过于随性。
想要细问,楼下响起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上回咱们说到南岩宫俩老道动了歪心思,想要破裴神机使的结界进衙署里偷宝贝……”
小伙计高声喊道:“嘿!天杀的龟孙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三姑娘的东西?”
说书人笑了笑,“这位看官少安毋躁……”醒木重重拍在桌上,“且听我细细道来!”
“开始了?”王狐笑眯眯的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听故事。
……
裴锦瑶歪歪斜斜靠在大引枕里,嘴角衔着半截肉脯,含混不清的问道:“到禹城没有?”
“没呢。”小密探拿掉她嘴边的肉脯,放在干净的小瓷碟里,“您喝水不喝?”
裴锦瑶摇摇头,“这一路上风平浪静,连个挑事的都没有。我都快闷死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架着毯子飞回去呢。”
“您要是架毯子回去,四皇子一准儿跟着咱们。”山鼠精撇撇嘴,“烦死了!”
裴锦瑶两手交叠在小腹,挑眉看向小密探,“附近有没有山贼,马贼什么的?我也不能光是斩妖除魔,偶尔也得为民除害。”
“没、没有!”小密探吞了吞口水,“您在车里躺着吃喝看景儿多美。等回到京城再为民除害也不晚。”
山鼠精不爱听了,小声嘀咕,“禹城跟京城的祸害不一样。”
裴锦瑶扬手指着山鼠精,“听听,听听,小耗子说的多好!”
小密探狠狠瞪了山鼠精一眼,“你个外乡妖精懂什么?老实绣你的红喜鹊!”
不是喜鹊!是红鲤!红鲤!山鼠精扁扁嘴从包袱里掏出绣绷子亮给小密探看,“阿发领班,您瞅瞅,哪点儿像喜鹊?!”
小密探偏过头,凉凉说道:“哪哪儿都像!”
山鼠精一口气憋在胸口。打碎了牙和血吞只能往肚里咽。谁让他是外乡妖精呢。鼓着腮把绣绷子放回包袱里包好,气呼呼的抱着肩膀闭上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