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抬腿跨过门槛,仰头望天长舒口气,“吃席从来不装假的孩子,至情至性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好好的扯上吃席干嘛?弄得他又想吃神机司涮锅子和妖精手打年糕了。郭正呑了呑口水,随口说道:“您想多了。”
沈惟庸连连摇头,“不是我想得多,是你想的少。辽东那是什么地方,胡成宗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郭正紧抿唇角,默然不语。
胡成宗盘踞辽东多年,利用手中权柄暗地里为韩家挣了不少银子。韩家再用这些银子养死士。仪风帝不是不想动胡成宗,而是怕牵一发动全身。
他将小裴派去辽东,肯定存了借胡成宗的手除掉小裴的心思。亦或是,借小裴的手除掉胡成宗。
小裴精明,不会想不到这点。一旦想到……郭正心尖颤三颤。小裴是你对她好,她也对你好。你惹她轻了,她不在乎。真惹毛了……她肯定炸刺。
皇帝陛下这些日子没闲着,净忙活算计小裴了。换句话说,他给小裴惹毛了。
郭正叹道:“你说他……图什么呢?”
“图个心里痛快!”沈惟庸像薅羊毛一样捋顺胡子,郭正看得心疼,忍不住说道:“胡子是您自己个儿的,您手下留点情。”
沈惟庸愁眉难舒,“不行,我得写信劝劝小裴。顺便把地契一并寄去。”扭脸看向郭正,“她是顺毛驴,哄好了就没事了。”
“您说的在理。”郭正连连点头,“端砚我给送到裴府去。那东西贵重,路上颠簸再给弄坏了可就亏大了。”
“成吧。你帮我斟酌斟酌这封信怎么写。”
沈惟庸和郭正相携而去。
与此同时,冯嘉跟随仪风帝的脚步进到崇贤殿。
“好!好!”仪风帝龙颜大悦,撩袍坐下,“晌午我去胡婕妤那处用膳。你去传个话,让她准备准备。”
冯嘉躬身应是,转身要走,仪风帝又道:“挑些颜色鲜亮的料子送到凤懿宫。”
这不是恶心人嘛。冯嘉唇畔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陛下想的周到,一天天热了,是该给皇后娘娘多裁几件春衫。”
仪风帝很是满意的点着头道:“衫子不值钱,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
池太医得知他要随裴神机使飞去辽东乐得嘴巴都合不上。跟裴神机使办差可比待在京城有意思多了。昨儿个他就看了一场大戏。裴神机使没用一兵一卒,就将关壹及其部下捆成粽子。辽东闹巫蛊,肯定更热闹。这趟差事办完,他给小孙孙说故事连说一个月都不重样。
“您能不能飞还不一定。”云海月药劲儿过了,但是面颊仍留有丝丝红晕,吃着热糕给池太医泼冷水,“您要是边飞边吐还得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