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的意思是会输?
陈戈顺着她的话头,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裴神机使多多保重身子才是正经。”
裴锦瑶哀叹一声,“还是要尽力而为。否则……愧对百姓,愧对陛下的信赖。”仰起头望向天际,“更加愧对那些对我寄予厚望的同行。”
七十二道观的那些所谓同行不是都想让她死吗?陈戈盯着裴锦瑶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锦瑶用眼角瞟了瞟陈戈,见他抿唇不语便暗暗点头。应该糊弄的差不多了。她低声咳几声,一步三摇晃出了宫门。小密探和山鼠精赶紧小跑过来,一左一右搀着她嘘寒问暖,“您渴不渴,累不累。”
“帕子够用不够?唉,咳嗽费帕子。小的晚上不睡了,给您多缝几条。”
那边厢老文已经放好上马凳,“哎呦喂,你俩慢点走,祖宗跟不上。”
陈戈背着手目送裴锦瑶的马车渐行渐远,一声嗤笑自唇齿间溢出,“人儿不大,谱儿倒是不小。”
裴锦瑶斜倚在打引枕上,长长吐口浊气,“可把我累着了。”
山鼠精给她斟上一杯温水,关切问道:“他们信了吗?”
“差不多吧。”裴锦瑶拨弄着引枕上的流苏穗子,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一个两个都巴不得我死!我就遂了他们的心意,死一死。”
“您能不能别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小密探板起脸孔,“不吉利!”
裴锦瑶哈哈地笑开了。山鼠精低声叨咕,“您就听阿发领班的劝吧。咱们神机司上上下下都指望您呢。”
话音落下,笑声更大了。
山鼠精苦着脸一个劲儿摇头。小祖宗不是一般的祖宗。主意正的很。她认准的事儿,十头牛也拽不回来。
行吧,折腾吧。捅出篓子有老文叔和阿发领班兜着。它只管伺候祖宗吃饱喝足。
“二老爷已经回府躺着了。”小密探递给裴锦瑶一块董糖,“池太医顺便给老夫人也开了方子。”
裴锦瑶点点头,“孙女活不长了,祖母担心白发人送黑发人,闷出病也情有可原。”
“就是这个理儿。”小密探笑眯眯的说道:“池太医是个妙人。药材有多名贵就用多名贵。二老爷和老夫人病情凶险的风儿是从药铺里传出去的。东厂和神机司半点不沾边。”从旁拿起一个黄果,用小瓷盘垫着切开,霎时间果香四溢,“窦勉和他师弟离开仙歌楼回了落脚的客栈。您放心,小的们的都盯着呢。哪怕他俩放个屁都逃不过咱们的耳朵。”
山鼠精叹口气。能不能别把它算在里头。它真不想知道跟屁有关的事。
裴锦瑶重重拍在小几上,“好!盯紧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跟我过不去!”
“您仔细手疼。”小密探抽出帕子垫着裴锦瑶的手轻轻吹气。
“我不疼!”裴锦瑶梗着脖子,“拍桌子我早就练出来了!”
手心都红了还说不疼。图什么呢?山鼠精抱着膝头不做声。
……
沈惟庸手捻胡须,轻笑出声,“小裴刚回京城就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