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到牙,就不能不提炒豆。
沈惟庸皱了皱眉,“小裴,你给我的炒豆怎么吃都吃不完。”
还没闹明白谁是妖人呢,就掉了颗牙。这也太亏了。
裴锦瑶轻拍沈惟庸手背,“没事儿,慢慢吃嘛。只要功夫深,炒豆能见底。”
诶?不是铁杵磨成针吗?沈惟庸动了动嘴唇没有出言纠正。
“再一个,豆子不能在家吃。”裴锦瑶收回手,正色道:“您吃的不对。”
所以掉牙了?沈惟庸懊恼不已。怎么不早说?他还是饭前饭后算计着吃的。
得了,今儿个就改!
“二皇子怕是等不及了。”沈惟庸喝了口金银花茶,水里加了点蜂蜜,带着丝丝甘甜。
味儿不错。沈惟庸抿抿嘴唇。
裴锦瑶轻笑道:“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是啊。”沈惟庸放下茶盏,“二皇子进宫向陛下讨主意。不知陛下如何决断。”
“陛下本就视韩家为眼中钉。现如今胡成宗反了,他必然会迁怒韩家。”裴锦瑶递给沈阁老一块董糖,“但他不会现在动韩家,您说呢?”
沈惟庸看着自己掌心的董糖面露难色。炒豆没吃完这又来活儿了。真是的!小裴给他塞零嘴塞上瘾了。
“现在动韩家还不是时候。但是……韩家的日子绝不会好过。”沈阁老抬起眼帘瞟了眼裴锦瑶,掏出白净的帕子把糖包好放进袖袋里。拿回去哄小孙子。
韩鹤等人肯定不能随意出京了。但等胡成宗伏法,韩家的死期也就到了。裴锦瑶长舒口气,捏了三五粒瓜子仁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
此时,韩家上空仿佛笼罩着重重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刘仹背着手在书房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胡成宗怎么会反?这根本就说不通。就算他要反也不会不跟京城这边通气儿。”
坐在玫瑰椅上的韩鹤眼底青黑浅浅,整个人瘦了一圈。他抬起眼帘,闷哼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之所以急不可耐的给胡成宗扣上谋反的帽子,无非是为了借机除掉韩家。”
闻言,刘仹愣怔片刻,坐在椅子上默然不语。
为什么那个人恨不得他死?明明是父子却跟仇人一般。刘仹隐在袍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不念父子亲情的人当然也不会顾念韩家助他登位的恩情。他那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韩鹤仿佛看透了刘仹心中所想,轻声道:“他不是不顾惜你,而是更加顾惜自己。”
刘仹自嘲一笑,“他就是想逼死我!”
“没有走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知。”韩鹤语重心长,“他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就真不活了?”
刘仹满目悲怆,“可……韩家上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别说离京就是走出府门都有人盯着。”顿了顿,又道:“倘若胡成宗再被打个措手不及,怕是……凶多吉少。”
韩鹤猛地从玫瑰椅上站起身,深吸口气,“宋杰只是一员寂寂无名的小将。跟胡成宗相比终归不够火候。”
“宋杰不够火候……”刘仹皱起眉头,“还有个宋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