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磨丹砂的云海月头也不抬,“一次吃两包。”
池太医直拍大腿,“你怎么也不劝着点。那玩意香香嘴儿还成,哪能当饭吃?再一个,裴神机使到现在都没夭折,懂行的心里都犯合计呢。唉,裴神机使年纪小不会为自己筹谋,你们怎么也……”
“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云海月仰起脸,“裴神机使有数。”
池太医抓了一颗挂着水珠的樱桃放进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你千万把话带到了。我这可是拼着老命给裴神机使送信儿。”
“我办事稳当又妥帖。”云海月将磨好的丹砂倒进小瓷瓮里,“下回裴神机使再弄好玩的玩意儿给您留一份。”
池太医乐得尖牙不见眼,“你可别忘了。”
“忘不了。”云海月用巾子擦净手指,“说说二皇子的事儿吧。”
池太医张嘴吐出樱桃核,面露不屑,“他啊,就是能装!”
“……”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池太医吃樱桃吃了个大半饱,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离开东华门。
……
沈阁老坐在蓝布小轿里,慎之又慎的打开油纸包,豆子还是不见少。
这可怎么办呐?沈阁老叹口气,肚子叽里咕噜响了一串。
拜炒豆所赐,他现在是直肠子了。说也奇怪,小裴整天吃豆儿,她怎么不出虚恭?是不是吃的豆儿不一样?
沈阁老撩开轿帘,一辆带着淡淡人参味儿的马车从他面前经过。
“老池!”沈阁老脱口而出。
马车帘子应声敞开,露出池太医略显疲惫的面容,“沈阁老?!”
池太医十分惊讶。沈阁老干嘛坐蓝布小轿?
这家伙也玩微服私访?
啧啧,阁老大人就是活泼。思量的当儿,沈惟庸上了池太医的马车。刚刚坐定,池太医给他手里塞了两颗凉冰冰的樱桃。
“可甜了。”池太医用手比划着,“个儿还大!您瞅瞅,跟鹌鹑蛋似的。”
“哪来的?”沈阁老咬破果皮,甘甜的汁水淌入唇齿间。味儿不赖啊。
“阿发庄子上产的。”池太医顿了顿,又问,“阿发您没忘吧?就是神机司那个东厂小领班。”
“忘不了。回回涮锅子都有他。”喝馄饨也有他。反正跟吃沾边的活儿都少不了阿发老文小耗子。沈惟庸连着吃了五六粒樱桃,“今儿个的大朝会和原本定好的崇贤殿奏对也免了。你说明儿个陛下能宣我们入宫议事不?”
“怕是难呐。”池太医捻起胡须,“我劝您就算陛下召见也多多报喜,糟心事先放一放。”
他又不是喜鹊。这不是难为人吗?沈阁老攥着一粒樱桃默默不语。也就是说皇帝陛下病得不轻。半点坏消息都听不得了?
得赶紧吃炒豆!妖人和新星都指望着他的直肠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