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只能偏过头去看他。

虽然俩人都坐着，但他还是比她高，抬起的胳膊又刚刚好在她头顶，挡住了她一些视线，无法看见对方完整的脸。

这让她不自觉的皱了下眉。

下一秒，笛音传来。

殷染月愣住。

悠扬动听的笛音飘入耳畔，仅一瞬间就让人仿佛置身于天地之外，心神安定，不自觉的跟着笛音走。

曲调是她从未听过的，男人的手指灵活在笛身上轻点，轻巧随意，却仿佛每一下都敲在人都心头，让人目光忍不住跟着徘徊。

万籁俱寂，整片天际就只剩下这空灵的笛音，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与缱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曲终罢。

殷染月回过神。

帝珞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天亮了。”

殷染月呆呆的出声：“啊？”

她抬起头，这才发现，天际一轮圆日已经升起，日出东方红胜火，映红了半边的天。

此时已经是清晨。

她回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发觉，方才的笛音的确是有几次重复的，仔细算来，相同的有四次。

也就是说，这一曲重复了四遍。

她有些心疼的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薄唇亲了一口，然后有些幽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停下来？”

她刚才听的入了神，把时间都给忘了。

帝珞寒扣住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的行为，含住她的唇，声音含糊：“你不是喜欢。”

殷染月有点尴尬，但现在实在说不出话来，而且她也的确没法反驳。

好在，男人并没有深吻的意思，只是浅尝即止：“喜欢就多听几遍。”

殷染月摸了摸脸颊：“其实听一遍就行了，我可不想你累着了。

不过……我应该是第一个听你吹笛的人吧？”

帝珞寒忍俊不禁，但对于她的心疼还是很受用：“恩，唯一一个。”

包括所有乐器。

这世间，也只有她能让他演奏。

殷染月极力隐忍，也没能忍住唇边生出来的笑，认真的看着他：“很好听…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帝珞寒微微颔首，将暖玉笛还给她：“该回去了。”

殷染月伸手接过笛子，但很快又抱住他的腰：“不要，再等会儿。”

昨日的星光，不知是何时消散的，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能得他一曲，胜过世间万千。

而她现在还不想走，就想这样再抱一会。

帝珞寒没说话，一手落在她的发顶，任她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殷染月才松开怀抱，将已经恢复原状的暖玉笛收起来，又拉住了他的手，仰头看他：“好了，我们走吧。”

男人低头凑到她面前：“怎么突然不高兴。”

殷染月抓住他的手紧了紧，嘴角勉力勾出笑意：“哪有……”

只是在他平静的目光下，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拉着他的手轻晃：“快走啦，云雾城的事情还要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