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只能看见空白一片的玉简。
当然,她更多的心思还是在那人身上,头一次见他穿紫色,想多看几眼。
“乌沉已经抵达魔星宫,你可让他带你去倾月教。”他一边写一边道。
之后停笔,又抬眼看她,眼神温柔:“倾月教比魔星宫安全。”
殷染月点点头:“好。”
她盘膝而坐,双臂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颊。
她也是头一次见他处理事物的样子,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说实话,紫色穿在他的身上,才真正衬得高贵不已,让人眼睛都移不开。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男人将面前的玉简卷起放于一旁,打开另一卷,有白光闪过,但殷染月依旧什么都没有看见。
当然了,她在看他。
这样安静的岁月是极其难得的。
她不由得想到,若是以后事情结束,她修炼成神,就可以在他身边红袖添香了。
这间房子华贵又不显俗气,虽然只能看见一角,但那桌椅就算是没有亲自触碰到,以她的眼力也能看出来,并非凡物。
就这样,天色暗了又明亮。
帝珞寒桌上的玉简不仅没变少,反而像是又多了不少了。
殷染月轻声道:“不歇会吗?”
帝珞寒闻言放下笔:“不累,处理完还有其他事。”
殷染月有点心疼:“你平时都这么忙吗?”
已经一天一夜了,还没处理完。
帝珞寒唇角轻轻挽起:“这都是由属下处理过,我重新看一遍而已,不算忙。”
重新看一遍…还这么费功夫,那要是本就由他处理呢?
殷染月皱眉:“这还不算忙?”
男人轻“嗯”了声,然后歪了下头:“夫人这是…心疼了?”
殷染月皱了下鼻子:“你说呢?你这么忙,还总抽出时间陪我,任我无理取闹留你在身边,哪怕是神,也会累的啊…”
帝珞寒轻笑一声,眼睫轻眨了下,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不累。”
他重复一声:“有你在,不会累。”
殷染月愣愣望着他。
帝珞寒再次持笔:“好了,你休息吧。”
殷染月:“不要!”
帝珞寒:“嗯?”
殷染月:“反正也没别的事,我看一会儿怎么了?”
帝珞寒:“好,让你看。”
殷染月撇了下嘴:“那你呢?就是为了跟我说乌沉的事?没别的了?”
帝珞寒垂眸笑:“那是顺带的,我想看看你。”
殷染月脸一红,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脸:“嗯……”
小声嘟囔:“你分明一直在看玉简。”
帝珞寒:“不,我很不静心,更多时候在看你。”
到了他这个层次,并非目光所至才是所看的地方。
事实上他坐在这里,大多时间心神都在殷染月身上,看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心里很高兴。
殷染月则是脸上的笑根本压制不住。
救命,这话实在太让人扛不住了。
听他亲口说他不静心本就已经让人心跳不止了。
毕竟他从来都是一幅淡漠的样子,无情无欲,无欲无求。
心跳声永远都那样沉稳,如果不是她曾吐槽过,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跟她在一起时,并不是她一个人心跳加速,他也不例外。
她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你不要分心,快些处理完这些事情去休息。”
帝珞寒:“好。”
时光匆匆而逝,十天后,殷染月从房间里走出来。
阳光下,她伸了懒腰,在院子里活动活动了下筋骨,才坐下。
就在刚才,帝珞寒才去休息。
这一处理就是整整十天,而且桌案上还有没处理完的,还是她催促他赶紧去休息,他才应“好”,去休息了。
这是有她在的情况下,但没有她催促呢?
他一个人又要忙碌到什么时候,才会去休息?
想到这里,她就心疼的慌。
以后要时不时的督促他休息才行。
实话说,帝珞寒不是普通人,肯定不会因为看点文件就累什么的,但总看烦心事,总看那些文字,不停歇的看,也会烦吧?
她不想他心情不好。
院子外边有人守着,她让人去准备些吃的,等吃过东西之后,起身去大殿的方向。
过去这么些天,不知道有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
这一路上,都没有看见几个魔星宫的弟子,走到大殿外才发现,外边守了不少人,里面夙辰高高坐在首位,两边散落坐着几位长老,脸色都不算好看,气氛有些压抑。
她没再上前,在外边停下了脚步。
他们商量事情,她只是一个外人,没必要上前。
夙辰也看见了她,从首位上站了起来:“几位长老继续商议此事该如何行动,本宫要个准话!”
说完大步离开了大殿。
在他离开大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夙辰呼了口气,有点头疼。
外边的人纷纷行礼:“宫主!”
他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是。”
众人很快散去,夙辰也来到了殷染月身边。
女子坐在台阶上,听见脚步并没有回头。
夙辰在她后面停下来:“殷姑娘。”
殷染月:“听你的语气,似乎遇到麻烦了,没查出来吗?”
夙辰叹气:“查出来了。”
不等她问,夙辰便继续道:“所有线索都指向倾月教,但之前尊主与我都和倾月教打过交道,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像是倾月教会做的,当然,也不排除我们并不了解倾月教。”
查出来,跟没查出来的区别其实不大。
正因如此,他才头疼。
以前倾月教不管做什么,都是故意给他们找麻烦,但从不会有所隐藏,光明正大的很。
刚开始发生一起时,他怀疑倾月教,也是以为对方在故意逗他们,紧接着就会暴露身份。
但随着相同的事一起一起的发生,他意识到这跟倾月教的行事作风不一样。
倾月教嫌少在大陆上有什么动静,除了给他们找麻烦,就是时不时的对邪修出手,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他们从没有伤害过无辜。
哪怕对倾月教所知甚少,他也不愿意将这种手段和倾月教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