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泽:“是我。”
确认的确是宗主来了,陈永立马就要爬起来:“属下……”
莫泽微微摇头,抬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爬起来的动作:“陈师兄有伤在身不用在意这些虚礼,这几天好好疗伤,我们先出去了。”
陈永没再坚持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宗主,是火郡门的人……”
毕竟这是宗主啊。
有什么事情,不跟宗主告状,还能跟谁告状?
莫泽笑了笑,然而他虽然在笑,但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冷意:“放心,本宗既然回来了,该算的账,一样也不会少。”
陈永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段征开口了:“陈师弟放心养伤,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是。”
陈永望向段征,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师兄,我……”
当时他们可是死了好多弟子,是他没用,没能护得住他们!
百年前重云宗的覆灭,他没了师父,段征没了父亲。
自那以后他们师兄弟二人便相依为命,好不容易重建重云宗将传承继承下去,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本来他只是难过,但在看见段征时,他又忍不住想到师父,一时间心中羞愧难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师父的教导。
段征一看他这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世事难料,谁能算的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天灾人祸怎能避免得了?当初重云宗不还是……”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莫泽本来都已经转身准备离开这里了,听段征这话,隐约听出了一些苗头来。
陈师兄,这是心病吧?
或者说,段师兄是多少也有点。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两位师兄,似乎想的太多了。”
俩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莫泽目光冷漠道:“这世界以武为尊,没谁能够永远保护谁。”
陈永:“可是……”
莫泽声音冰冷打断他的话:“没有可是,当初师父治下,重云宗每年皆有弟子死亡,怎么,你能让那些死去的弟子死而复生?”
不等两人说话,他便继续道:“他们能在此修炼,已是机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实力弱小便要挨打,每年死在灵兽口中的人更是多不胜数,我们没那个本事保护所有人,甚至我们没有义务保护他们。
我们所要做便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最终会如何看他们自己。
你们不会要告诉我,活了这么久,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白活了?”
他转身往外走:“你保护他们,谁来保护你?”
可以保护,但没必要给自己的心里面担下一层负担。
姜梵疗伤已经差不多了,见自家宗主走了,连忙起身小跑跟了上去。
其他人停在原地面面相觑,尤其是段征和陈永,都僵在了原地。
他说的是对的。
明明他们曾经在荒地灵华派做长老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啊。
尽人事,听天命。
怎么到了这里却……
其实这和近乡情怯倒是同样的道理。
就如莫泽所说的那样,那些弟子能得到修炼功法,拥有资源修炼,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机缘了。
作为重云宗的弟子,那就自然要和重云宗共同承担危险。
而且生死这种事,谁都无法左右得了,是他们俩着相了……
陈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
如果是在羽翼之下成长起来的雏鸟,日后怎么能够抵挡得了风雨呢?
以后又怎么能够将重云宗继续传承下去?
他为什么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不过通过这番话,他心里面倒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已经尽力了,甚至如果不是宗主回来了,他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他还有什么好自责的……
外边,姜梵跟在莫泽身后将整个重云宗走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宗主这是要干什么,但是不妨碍他跟着。
“宗主,其实陈师兄他……”
他觉得现在宗主可能挺生气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莫泽头也没回:“嗯?你是觉得我刚才的话说的太重了?”
姜梵挠了挠头:“我只是怕你生陈师兄的气。”
莫泽垂眸轻笑:“这倒不至于。”
姜梵再次挠头。
不是,宗主每一次顶着这张脸笑,都会让他有种强烈的违和感。
明明真正的宗主不爱笑,也不爱说话啊!
为什么,换个模样他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甚至让他有时候不自觉的就觉得宗主很好相处,让他忘记对殷染月的敬畏,导致只有敬佩,所以就会下意识的放松下来。
“你很怕我?”青年稍稍扬了下眉。
姜梵:“……”
我该怎么说才能保住狗命?
“不怕……是敬。”
莫泽:“呵……”
姜梵顿时情不自禁的抖了抖:“那个…宗主,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些弟子?他们还在等着呢……”
莫泽转身往大殿的方向走:“想说什么就说吧。”
姜梵面露尴尬,他都藏的这么好了,居然还是被看出来了。
“就是,这几年,宗内过得不是很好……”
话没说完,旁边的人便丢过来了一个储物戒。
姜梵神识探入,入目的是几座堆成小山的灵石,他轻咳了一声:“咳,因为弟子越来越多,炼器师数量稀少……”
莫泽又丢了个储物戒过来。
姜梵看见里面一大堆灵器,一时间眼都看花了。
宗阶灵器……还有帝阶灵器……
他咽了咽口水,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莫泽脚步未停:“还有呢?”
姜梵回神,苦着脸道:“近些年,我炼制的丹药全都补贴宗……”
“内”这个字还没说完,他就又接到了一枚储物戒。
里面全都是丹药!
发了发了啊!
一时间他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宗主实在太富有了!
若是有人打劫了宗主,怕是……
啊呸呸呸……
念头刚出,他赶紧摇了摇头。
这是他能想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