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染月微微颔首:“带路。”
她回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算算时间,刚好这会儿青霞宗传来的信息刚好也到了,如果对方说话算话的话。
管家:“是。”
玉家正厅。
这会儿,不仅仅是有玉丰坐在首位上。
两旁还各自坐了有四位跟他年龄差不多的老者。
其中一位就是金至贯。
如此一来,剩下几位的身份也就不难猜了。
虽然并不知道,这几人姓甚名谁。
但他们灵宝阁掌事的身份,是没跑了。
这些人也都在看她,神色中有感激,也有打量,其中还有人目光闪动,似乎透着些其他的情绪。
不过这些殷染月并没有过多观察,因为她一来,玉丰就主动站了起来:“殷姑娘请坐,听穹儿说你回去炼丹,我们实在是有要事才不得已请你过来,还望殷姑娘莫要见怪。”
他一开口,其他人亦是纷纷站了起来:“见过殷姑娘。”
殷染月点头,并未落座:“直接说吧。”
金至贯笑了笑:“是青霞宗那边有了消息,白圣子经过弑天的治疗已经脱离危险,现通知我们说请我们去商谈你之前说过的事情,这件事可不能没有殷姑娘在场。”
殷染月微微一笑:“弑天果然在救人方面无人能出其左右。”
听了这话,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是啊,若不是弑天阁下,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这也还多亏了殷姑娘前来帮忙提醒,这头等功还得是殷姑娘!”
“殷姑娘可是我们所有人的救命恩人呐,只要殷姑娘以后有需要,无论是什么事情,灵宝阁一定竭尽全力的帮你!”
商人嘛,说话那自然捡对自己有利的说。
现在是弑天不在这,不然他们会将类似的话讲给弑天听。
只是弑天不会给他们说的机会。
而殷染月听了这话,只当没听过,她淡淡的问:“他们可约定时间和地点了?弑天阁下可还在?”
“这……只说是明日在青霞宗商谈,并未提及过其他人,不过我想依照弑天阁下的性子,应当不会多留的。”
玉丰沉声回答。
去青霞宗,其实无异于是一场鸿门宴。
他们不知道青霞宗具体想法,这次过去,能否谈得妥,那都是八字还没一撇。
实话说,要不是现在殷染月在这里,让他们自己去,他们还真的有点不太敢。
殷染月:“你们的想法?”
毕竟对方用了灵宝阁库房里四成的宝物来请她帮忙,他们还是有资格提出来一些想法的。
她也会尽可能的帮助。
这是作为一位除兽师的良好美德。
听了她的问话,这几位立马就开始说起自己的担忧。
“我们都不知道殷姑娘之前和青霞宗逃了什么,而且让我们过去,这会不会有诈?是青霞宗的阴谋?”
“对啊,万一是故意找借口把我们都骗去,直接一网打尽,可以省下很多功夫的。”
“青霞宗盼着一位圣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和其他顶级大宗的圣子,圣女相差了十多岁,那十几年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羡慕,好不容易才……结果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真的可能会原谅我们吗?”
不怪他们不自信,实在是这件事是太恶劣了。
如果是他们自家最看好的晚辈被人伤害成这样,他们也无论如何都会拼命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金至贯和玉丰同时开口:“殷姑娘,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吗?”
殷染月:“当初便是为了和解我才去青霞宗走了一趟,当然要去。”
她一言将结果给定下,可见听了那些人的疑虑也等于白听。
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提意见的资格,并不代表她一定会答应。
就像她说的,本身这样大费周章,为的就是能够坐在一起求和的机会,若是他们因为担心而不去,那她这不都白做了?
原本说话,紧张的几个人一下子都闭了嘴,现场一度安静的落针可闻。
玉丰沉默了片刻,点头:“好!那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青霞宗。”
见事已至此,有人开口:“我家还有事要忙,就先回去了。”
“我也是,夫人受伤严重恐怕是聊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那可怜的孙儿,已经死在了……”
这借口,一个比一个来的离谱。
玉丰脸色铁青,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发出“啪嗒”的响声:“行了!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这么怕死当初为什么不阻止赵叻惹事?他有时候颠倒是非,你们非但不拆穿,反而是助纣为虐,现在事情闹成这样,怪谁?你们都不想去,老夫就想去吗?”
“我……”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九家一起去面对这个难题,谁要是不想去现在就说出来,到时候事情解决,可别怪我将你们逐出灵宝阁,并且收回这些年来所有从灵宝阁得到的宝物!”
“身为灵宝阁掌事,却连共患难的勇气都没有,我看你们也不配做这个位置!”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严重触犯到在场这些人的利益,他们一个个低下头,没人再说起不愿意去的话。
玉丰气的脸都涨红了,刚想说让他们都滚回去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当初大掌事虽然没有支持,却也是不管不问,这和支持又有什么区别呢?”
此言一出,玉丰原本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嘴唇蠕动了两下,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这一刻,他有点不太敢去看殷染月的方向。
当初他可不就是没有严令赵叻几人去找殷染月的麻烦吗?
他站在中立的位置,和支持有什么区别呢?
金至贯本就讨厌银掌事,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过了片刻,玉丰苦涩一笑:“正是因为我们都或多或少的有错,所以才更应该去赎罪,去面对。”
不等银掌事再说什么,他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好了,都散了吧,我有些累了。”
“是。”
有几个人率先站起身走了。
金至贯没动,还有几个人虽然起身了,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停在了原地。
玉丰握了握拳,活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难得在一个这么年轻的小辈面前露出紧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