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四个儿媳妇数我任劳任怨,这到头来倒成了不是?
别的不说,就这锅头灶脑、养鸡养鸭的活计。
除了我,你们谁或者谁屋里的沾手过一丝半点儿没?
无冬历夏的,我跟你们一样的下地干活儿,一样儿挣工分,回来还得忙活家务。
就跟那磨道驴似的,半点不停歇。
这要是还能被谁说出个不行来,那咱干脆找村里、找公社好好研究研究。
不行就好合好散,让我和秦建国离婚吧。
这个军嫂我名不符实,这个军属我也是实在是当不起!”
反压迫什么的,就从少干甚至不干活开始!
就是拼着掉马,也别指望牧彤像原本的许愿者一样,做秦家上下的丫鬟。
“离……离婚?”
老二秦保国媳妇吴翠倒抽口凉气,忍不住上手试图摸摸牧彤的脑门儿。
“嗬!
大嫂你这该不是高烧烧傻了吧?
是,大哥忙着保家卫国,几年回不来一趟的难免冷落了你。
可军嫂啥的,讲究的不就是个舍小家顾大家?
总不能因为欠了被窝子里那点儿事,就好好的家庭都不顾了吧!
快,跟妈道个歉。
保证别再说那些个不着四六的话了,完了就赶紧收拾收拾做饭吧。
听话,可别再惹老太太生气了,她一个人儿拉扯大大哥他们兄妹七个不容易……”
大段对婆婆歌功颂德加上我也是为你好式的温柔劝说,这就是吴翠一贯对许愿者牧彤的安抚方式了。
唔,典型的左右逢源式。
偏她是这个家里唯一肯跟她温言软语说话,肯亲近热络叫她一声大嫂的人。
以至于许愿者牧彤就是明知道这个妯娌很有点自己的小心眼儿,也沉迷在她偶尔给予的些微善意中。
宁可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愿跟她有半分交恶。
可……
时移世易,现在的牧彤不是以前那个傻呼呼了不是么?
听曲儿似的,听吴翠唠叨了好一阵子。
甚至连被她扣上顶欲求不满而试图折腾离婚的大帽子,都没半点生气懊恼。
只微笑脸,无限冷静地看着她。
却在她来拉着自己手要道歉,要进厨房的时候淡定避开。
“既然吴翠你这么孝心,这么体恤老太太。
不如这家务什么的,就交给你好了!
也好叫咱们大家伙儿尝尝,你这除了婚后第二天早上就再也没人尝试过的绝妙厨艺。”
吴翠满满错愕:“这,大嫂我……”
牧彤挑眉,赶在她推拒之前先笑呵呵开了口,堵死她把皮球踢回来的可能性。
“你什么?
是惊喜来得太快,一时没反应过来么!
嗯,我就知道,咱们全家上下就你最朴实。
对婆婆也孝顺,绝不是那油瓶子卡前失——全凭嘴支着的驴粪蛋子!”
真·驴粪蛋子·只有表面光但不能认吴翠僵笑点头,到底不情不愿地进了厨房。
生怕慢了一丝半点儿,就能招来贼老婆子怀疑的目光。
没办法,结婚三年倒是抱了俩。
结果倒霉催的全是赔钱货,在婆婆眼前地位,她也就比牧彤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嫂好一点儿。
底气不足,腰杆子自然也就硬不起来。
自然而然的,也就更承受不起被贼老婆子认为口花花、不下蛋、还内里藏奸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