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他之死,心有不甘的狄人居然没有一击而退,而是在庄子里翻来覆去,逗留了半日,正好撞上回程的贾蔷一行人。
偷袭的人反过来又被人给偷袭了。
来袭的北狄人只穿了轻甲,哪里是穿戴整齐的焦廷对手,几乎全被消灭。
乌进勇得知儿子战死,痛苦大吼,将自己内院藏银的位置告诉贾蔷,随后不顾身上的伤,捡起地上的武器冲入敌人阵中,力战而死。
听到这里,贾兰脸上感慨之色更深几分,在书房里来回转了几圈,才道:“乌二爷可有什么遗愿?”
贾蔷忙道:“乌二爷后悔自己违背了祖上与贾家世代不负的祖训,叮嘱千万将自己与父祖葬在一处并且在墓碑上刻上不肖子孙乌进勇几个字。”
贾兰听了更是唏嘘不已,想了想道:“人死为大,且如你所言,早些年乌二爷管的庄子收益都都很不错,私下与北狄易马也只是以茶叶做交易,走的还是对草原互市的口子,勉强算的上打了个擦边球,最后还将大部收益还了上来,也算是将功折过,还是不宜过于苛待,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这正是贾蔷想要的,对乌进勇本人贾蔷其实也是有些敬佩的,他也不希望乌二爷身后平白又添上许多骂名。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贾蔷也不逗留,便向贾兰告辞,又朝伺候在一旁的龄官拱了拱手,而后转身离去。
贾兰亲自送到门口,这份仁爱之心让贾兰十分赞赏,想来也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居然让这样一位风流公子发生如此蜕变。
他回过头,看着一旁发着呆的龄官问道:“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愣着?”
龄官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听到乌二爷的故事,有些感慨。”
“什么感慨?”
龄官道:“只是感慨这人与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方才听蔷哥儿说,这祸事的根源居然是落在乌家先祖与贾家签下的买卖契约上,我有些想不通。”
贾兰叹道:“是啊,我也想不通……”
嘴上不说,其实贾兰内心隐隐有些猜测,或许是初代荣国共担心乌家以后尾大不掉,才留着这份义男契约传于后辈。
不过这也只不过是贾兰的猜测,真相如何不得而知。
贾蔷得了贾兰点头,又连忙赶回荣国府禀告凤姐,这趟巡庄收回了数万两的现银,还将查清了各地收入,管家的凤姐也是大大地缓了一口气,这心情自然是极好的,这些许要求肯定没有不应的道理。
随后凤姐挑了个时机将庄子的事告知老祖宗。
贾母听后沉默许久,道:“终究是几代人的情分,明儿你让你身边的平丫鬟过来,我把乌家的身契给你,你让人一并拿到他坟前烧了吧。”
凤姐得了令,又听贾母赞道:“凤丫头此事处置十分妥当,不愧是太太选的人。”
王夫人矜持地笑着,凤姐又是一阵打诨插科,惹得贾母哈哈大笑。